李默然：默然离去别喧哗

　　【一种追思】

　　2012年11月8日17时53分李默然在北京医院因病去世，享年85岁。李默然（1927.12.21～2012.11.08），原名李绍诚，原籍黑龙江阿城。中国话剧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电影演员。

　　李默然最为人所熟知的角色是在电影《甲午风云》中饰演邓世昌。《甲午风云》的上映时间为1962年，但在此后的一二十年间，曾反复在全国各地影院、露天电影院放映。

　　对于很多现在年龄三四十岁的人来说，这部电影是童年记忆的一部分，它的影响不逊色于现在影院公映的任何一部超级大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只有艺术家而没有名人、明星一说的年代，作家可以凭一部小说全国闻名，演员也可以凭一部电影众所周知，但作为电影演员身份的李默然，一生中出演的电影作品并不多，除了《甲午风云》外，另仅有《花园街五号》《林海情》等数部，算不上高产；而主演60部话剧的经历，却使得他在艺术圈内被尊称为一位优秀的话剧艺术家。

　　李默然最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他的电影，而是这个名字。在我少年时一直固执地觉得，在自己的名字里加入默或同此发音的字，肯定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沧桑，对世事有着超乎寻常的判断，身上藏有一份难以表达的情怀。直到现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李默然这个名字哪怕不知道他的人听起来，也会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感。

　　李默然去世后的媒体报道里，有件事情被提及得最多：1989年李默然为某胃药做广告，广告在各大电视台播出后引起轩然大波，人们接受不了伟大、光荣的“邓世昌”会为钱去做广告。但这条广告幕后的故事是，这位内地第一个明星代言人，没拿一毛钱广告费，只要求药厂向戏剧家协会捐赠20万元举办戏剧节的经费，并且在广告里必须加上一句台词：“制造假冒伪劣产品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应该遭到全社会的谴责。”20万元在1989年是一笔额度非常高的巨款了。这侧面也表明，李默然当时的身价堪称“天价”，但如此“天价”艺术家的商业广告里，会加入谴责假冒伪劣的台词，李默然的做法令人尊敬。

　　在李默然去世两天后，播音泰斗张颂也驾鹤西去，享年76岁。作为中国播音学学科体系的创立者，原北京广播学院播音主持艺术学院前任院长，张颂的离世也得到了不少媒体的关注。每逢看到老艺术家去世的消息，总感觉到一段活着的历史结束了。在李默然和张颂身上，除了能看到一个国家的文化印痕，更能看到一些未曾被后人全部继承下来的文化品格和精神力量。愿两位老先生能在天堂相遇，那里的舞台永远青春不老。

　　□韩浩月（北京 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