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黎私信(23)
在小城Perpignan的最后一天,突然觉得原计划里的搭火车去巴塞罗那这一段很闷,既然都在法西边境不如搭车先过境。收拾好背包,却在公车站得知巴士正罢工,二人一合计,决定学背包客们竖大拇指搭便车。
□驳静(旅法留学生)
一面往南走,一面想,原来这种方式和公路电影一般沉闷,看厌了的无聊景致,晒得冒烟的路面,呼啸而过的蜂鸣,与别人口中的冒险片段相去甚远,是乌云压境,黄沙满天,枯黄矮小的草钻出漠地硬硌着脚底。我们在高速公路的安全栏侧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路边有条指向某个小村庄的标志后,决定舍近求远,以退为进。果然在村东遇到一辆车,车主答应带我们到西班牙的边境小镇费盖莱斯(Figueres)。
我们被放下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大概下午五点。走了两条街道,所有的店铺都打着烊,直到走到一个广场口,才有一家咖啡店开着门。清楚地记得我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在一个火热的夏天,我居然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但是接下来有印象的事,是拖着包傻愣地站在咖啡店门口,唯一两个画面,一个是老板宽厚的背影,一个是热巧刚端上来时表面浮着的些微泡沫。然而却怎么也没有喝到过它的印象,没有甜腻的热烫过舌头,只得一股饥肠辘辘的热切。是被扔出来的吗?毫无印象。就好像在梦里,那些怎样都见不到面的旧友,总差一指距离的爱人衣袖。
离开咖啡店,才往广场走去,一路依旧空空如也,连一条狗都没有。广场非常小,总共只有两条长凳,我们二人便一人一条,打起了盹。
从狗狗舔我的温馨梦里迷糊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小女孩儿的脸,她歪着脑袋,金色的头发撇在我鼻子上,正凑到我脸上来看,发现我睁开眼睛又吓了一跳的样子,躲到了她妈妈身后。然后我才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中惬意的午觉,顿时睡意全无。环顾四周,却见平地而起凭空出现的人,广场上玩沙子的小孩子和他们的惊喜欢闹声,倚着树交谈的男女和女生西班牙语的撒娇声,推着婴儿车走在路上的妇女和婴儿的哭声,缓慢行驶的汽车和马达声,坐在餐馆门口吃饭的人们和刀叉碰撞的声音,混成了一锅粥。
我抬起手腕,看一眼表,正是午夜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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