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凯尔曼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大英图书馆的咖啡厅,一见面他就说自己最近忙坏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正在创作的第二部小说,他似乎已经从第一部小说《鸽子话》给他带来的荣誉中跳脱出来。
去年他凭借着《鸽子话》跻身布克奖短名单,但之后不敌朱利安·巴恩斯,最终未能获奖。有喜欢他这部小说的人为他抱不平,说是因为巴恩斯已是第四次入围,而凯尔曼这只是他的第一部小说,所以评委们在天平上已有倾斜。
不管怎么样,凯尔曼的这部处女作一出版确实就让人眼前一亮,不同于很多作家在写作第一部小说时大量涉及自我经验的是,凯尔曼在《鸽子话》里将目光对准了英国新移民。
出生在加纳的11岁男孩哈里,和妈妈、姐姐一起来到英国成为新移民,租住在伦敦一幢廉租屋里,父亲、奶奶和妹妹因为钱不够只能暂时留在加纳。经常造访哈里家阳台的那只鸽子成了哈里心中的好伙伴,他总盼着鸽子能再回来,不过他的母亲和姐姐可没有这样的期待。而对哈里来说,最大的悬念是一起街上发生的凶杀案,经常在寻找被害男孩的目击者时,得到的只有沉默,哈里决定自己调查这起案件,却不知道危险已经暗藏。
让凯尔曼动念头写这部小说的原因来自2000年在英国发生的一起真实案件,一个名叫泰勒的10岁男孩在佩卡姆被杀害。“那个故事让我受到很大震撼,我觉得巨大的失落、悲伤和愤怒。”
最初凯尔曼不确定自己能否将这样一个故事写好,从2005年开始他已经转为专职写作,之前创作的剧本和小说堆积在一个抽屉里落了灰。
新移民的故事凯尔曼并不认为是书中的主线,但他认为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和鸽子有着呼应。“哈里11岁来到英国,他的父亲没能和他一起过来,他必须面对全新的环境迎接全新的挑战,而鸽子的声音有时演变成了父亲的语言,我觉得这是哈里和鸽子之间的联系。他从加纳来,那里的生活更贴近自然,他想念曾经的生活。而鸽子不仅仅是他和家乡的联系,也是他和心中之神的联系,是他的信仰,尤其在他经历种种困难时。”
“我觉得人们对待鸽子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移民的态度,有的人觉得新移民懒惰、肮脏,也有人愿意友好地接纳他们。”
写作非自身经验的作品,凯尔曼承认是一种挑战,他自己虽然不是新移民也并非黑人,但他的生活环境很多元化。在成长过程中,他的朋友有白人也有黑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非洲、印度、巴基斯坦,凯尔曼的妻子就是巴基斯坦移民,他们在学校里结识。“在我成长过程里我有机会接触哈里这样的孩子,我11岁时最好的朋友来自多米尼加,我们一起读书一起游戏。成为一个作家你得有这种能力,去描绘你没经历过的生活,用别人的眼睛看世界,并乐在其中。”
在伦敦这座城市里,鸽子几乎无处不在,而在凯尔曼眼中,鸽子也是新移民的化身。“鸽子到处都是,有些人觉得鸽子很脏,看到它们像看到了害虫。但包括我在内的另一部分人认为鸽子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是我们的朋友。我觉得人们对待鸽子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移民的态度,有的人觉得新移民懒惰、肮脏,也有人愿意友好地接纳他们。”
凯尔曼有个朋友是学校的老师,学校里有很多新移民的孩子,他对凯尔曼说,看过这部小说后改变了自己看世界的方法,鼓励了他该如何教育这样的孩子。这让凯尔曼觉得高兴,“我希望大家都是朋友,我觉得相互理解很有必要。”
尽管哈里一家生活辛苦,但在《鸽子话》里他被塑造成了一个快乐的小男孩,对世间万物总是抱着好奇和美好的态度,总是快乐地生活着。“他勇敢、坚强、有趣,我希望孩子们都可以像他一样,即使他们有不幸的生活,也依然有乐观的一面。你可能无法选择你的生活背景,但你还是可以选择面对生活的方式和态度。”
但凯尔曼还是在小说里给了哈里一个悲伤的结局,他承认写到这里的时候他哭了,当他再读一遍小说的时候,他又哭了一次,但他认为这是小说的必然走向,他不能改变。“我认为生活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是一个幸运的人,相比哈里,让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有多幸运。”
目前凯尔曼正在创作他的第二部小说,“这部小说和《鸽子话》完全不同,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印度记者的故事,现在我没法透露更多了。”凯尔曼称自己很幸运,现在可以全职写作,这正是他年轻时梦寐以求的事情。
临分开时凯尔曼说,“当你的第一部小说获得好评时,总有人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会失败,而我要努力证明给他们看,不是这样的。”
采写/新京报记者 姜妍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