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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他是法国最后的贵族

2013年01月19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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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从托克维尔的生平与时代出发,去靠近他的思想。事实上,托克维尔从小生活在一种忠于王室的气氛中,他曾回忆少年时代,和家里人一道唱缅怀路易十六在断头台上被处死的歌曲,全家都悲伤落泪。托氏的曾外祖梅尔歇布 (Malesherbes),在法国大革命恐怖时期挺身而出,为路易十六担任辩护律师,全欧贵族奉其为偶像,辩护失败被送上断头台,连同托克维尔的外祖父一并处死。托氏的亲生父母则在短暂的蜜月期间,被革命政府逮捕并判处死刑,因热月政变才得以获释,其母亲为此终身神经惊恐。

  在接受了比较完整的贵族教育后,托克维尔获得巴黎皇家学院法学学位,后进入凡尔赛宫担任法官,成年从政后,在政界和学界交际广泛,身边形成一个思想文化交流圈。1830年七月革命推翻了复辟王朝,为避免新政府与家族之间的矛盾,托克维尔与挚友博蒙于1831年赴美考察,1832年回国并于1835年完成了自己的成名作《论美国的民主》。美国之旅,让托克维尔得以超越自己的所有生活经验,而用更加开放的眼光去看世界,而且也对建设一个既有自由又有民主的社会充满希望。

  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时期,托克维尔出任外交部长,1851年12月,路易·波拿巴发动政变,托克维尔结束了近十二年的政治生涯,他本希望通过亲身参与政治实践,来实现自己心目中的社会理想,但政治抱负终究付之东流。他意识到自己更擅长的是学术思想而非现实政治事务,故退出政坛专心从事著述,历时五年,完成《旧制度与大革命》这一著作。三年后,托克维尔因肺结核病逝于戛纳。

  他曾经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在思想上我倾向于民主制度,但由于本能,我却是一个贵族——这就是说,我蔑视和惧怕群众。自由、法治、尊重权利,对这些我极端热爱——但我并不热爱民主。……我无比崇尚的是自由,这便是真相。”而他在1835年写给穆勒的信中则说:“我的趣味决定了我热爱自由,我的本能和理性决定了我热爱平等。”

  但托克维尔口中所谓的自由,是法国历史上著名女公知斯塔尔夫人曾说的那种自由,“在法国,自由是古典的,专制是现代的”。托氏曾经向他的妻子感叹说,能够看懂自己的书的人,实际上非常少,因为在法国像他这样珍爱自由的人非常少。

  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中,托克维尔对自由的诠释是,自由让灵魂变得丰富有光,使人变得有创造力,在自由中追求自由以外的东西的人,只配成为奴仆。他也曾以此出发,批评法国大革命之后,自由成为一具空壳,成为人们追求政治地位与经济利益的障眼布。

  引用他自己的说法,托克维尔是法国大革命后残存的贵族,这才是真相。他的全部思考,也围绕着这一点,即如何看待法国大革命全面摧毁欧洲贵族体制这一历史事件。

  本版撰文/新京报记者 朱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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