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书评人 郑渝川
这本书不能让你轻易而举地获得类似于“扎克伯格、Facebook为什么成功”等问题的答案,因为这样的问题,根本不是扎克伯格及其麾下的工程师真正关心的问题。他,以及他们并不重视商业成功甚至用户感受,只是出于一种孩子般的认真,试图制造出一套全新的世界秩序,一套最能释放人性和欢乐的新秩序。如果这套秩序被建立起来了,商业成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必太挂在心上。
凯瑟琳·罗斯是Facebook初创时期的第51名员工,负责客户服务,逐步晋升为公司海外扩展部负责人,后来被扎克伯格选中,代笔更新他的Facebook。有趣的是,凯瑟琳·罗斯本人并不具备理科、工科专业背景,拥有的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英语文学硕士学位。之所以接受Facebook的邀请,是因为文科专业毕业很难找到工作,而她本人此前是Facebook的忠实用户。因此,这个文科女以小时工计薪的方式,进入了Facebook这家推崇技术、轻视技术之外所有职能的新创企业。
Facebook的客户服务工作,要比凯瑟琳·罗斯预想的更为繁重。这项工作的实质其实就是类似于新浪微博的“微博小秘书”,凯瑟琳·罗斯在工作时间内要删除与法律冲突的群组、图片乃至账户。凯瑟琳·罗斯注意到,Facebook的工作氛围有别于包括其他互联网企业的一般企业,在这里形成的仍类似于校园新生各自组成的小圈子,而她所属的用户支持团队都是小时工,地位远低于工程师。
Facebook为员工提供餐馆、洗衣房和健身房会员卡,还努力将公司内部改造为社交场合——凯瑟琳·罗斯在后来才发现,与其说像社交场合,不如说像一群大孩子呆在里边,听从一个孩子王指令的游乐场。公司租下一套湖畔别墅,供员工周末边聚会边工作。在一次聚会中,扎克伯格和其他“大孩子”边喝红酒,边跟着音乐唱歌,凯瑟琳·罗斯穿上了一张带有熊头的熊皮,大家都玩得很疯。这次聚会留下一张意味深长的照片,凯瑟琳·罗斯笑弯了腰,身上的熊皮快掉到了地上,而扎克伯格像个国王那样高傲地指着她。照片可以说明这家公司扎克伯格、工程师、技术之外的员工不同的等级地位,也投射出孩子王、游乐场的意味。更重要的是,这张照片被传到Facebook的官方账户,此后这家公司不断将内部聚会、游乐场一般的工作场景都制作成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以示彻底的公开和透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这就是扎克伯格、Facebook对新秩序的理解,“如同他带着孩子气的傲慢印在名片上的那句,‘我是首席执行官,浑蛋。’”
一位加入Facebook的年轻黑客特拉克斯,成为了凯瑟琳·罗斯的恋人,或者说精神上的恋人。之所以说是精神上的,是因为经历多年文科教育、心思细腻并多愁善感的她,敏锐地洞察到沉溺于Facebook游乐场与身处现实世界的差异:她的工作和生活都处于“永远在线”,但连接并不紧密的状态,“在我们用一行行代码所搭建的小社会当中,隐私——真正的亲密关系,已经变得让人恐惧”。尽管在后来,她的职位、薪酬都有积极变化,但对前述差异、鸿沟的拉大而形成的恐惧,也在慢慢积累。
凯瑟琳·罗斯注定是孩子王、游乐场的局外人。“当我…阅读实时新闻,感受着新闻中孩子气的、冷酷的、因数字化而膨胀的自我时,我意识到实际上我对这一切都感到很愤怒。我讨厌评分数,我讨厌排名,我讨厌算法……我只想做个幸福的人,我只想把我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人,并得到他人的爱,而我不确定算法以及世界上的一切名望是否能够生产出幸福和被爱的感受。”她开始怀疑,互联网、Facebook只会让人变得更迟钝,不再关注内心的感受,创造出感情的幻象,而让人彻底失去拥抱现实的勇气。
在Facebook上市之前,凯瑟琳·罗斯抛售了所持有的员工股,离开了公司,离开了让她曾失去与他人相爱勇气和能力的游乐场。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