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烹的功狗韩信

　　■ 下载汉朝（6）

　　就历史而言，一个武将越是忠心，越是能干，就越是成为优先被烹掉的走狗。韩信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即使他不知道，谋士蒯通也告诉过他了：“野禽殚，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

　　□侯虹斌（作家）

　　蒯通说这话的时候，韩信刚刚虏获魏王，破赵、代，降燕，又定齐地，其实力早已足以与楚、汉相抗。他自立为齐假王，这时汉困于荥阳，刘邦遣张良立韩信为齐王，以安固之。项羽派人去游说韩信反汉与楚联合，三分天下、称王齐地。韩信却拒绝了。因为刘邦待他不薄。

　　蒯通对韩信循循善诱：两个天下之主的命，都悬在你的手上。你帮谁谁就赢，还不如谁都不帮，一起瓜分天下，鼎足而立，谁都不敢动。最关键的是，你“挟不赏之功，戴震主之威，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谁敢放心你？

　　韩信把蒯通的话想了几天，还是不忍心背汉。我的功劳这么多，汉王还立我为齐王，怎么会不信任我？

　　很快，刘邦的真面目就显现了。刘邦在分功时，赤裸裸地称萧何为功人，诸将为功狗。诸将皆不敢言，韩信也不敢。立国后，韩信先被改封楚王，收了兵权。其后刘邦又声称他造反，把他戴上械具，后来赦免，贬为淮阴侯。这时，韩信才终于知道，烹煮他的时候就要到了。

　　后来，韩信终与陈豨谋反。其实，所谓谋反的消息，也是莫须有的，起因是韩信的一个门客得罪了韩信被囚，门客的弟弟便向吕后上告韩信要谋反。吕后把韩信杀了，刘邦回来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且喜且哀之”。

　　世人也慢慢从书里读出了“韩信不曾反”之意，正如蒯通对刘邦所说的，“昔日楚汉之命皆悬于彼，彼却毫无反心；今天下已集，且无权无兵，彼竟心生反意，而结陈豨，欲谋不轨，韩信真乃一愚人哉！”其背后的意思就是三个字：不！可！能！

　　司马迁评论说，“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这话可笑，就像说，如果大家干活都不要钱的话……

　　在蒯通极力游说韩信自立为王、三分天下的时候说过，“野禽殚，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无党无派的蒯通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凑这个热闹呢？无非是看出了韩信之权重，也希望韩信自立，他便大大有功了。但假设，假设韩信真的自立为帝了，蒯通这个大功臣，会不会也被当狗一样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