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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书价导致封面偷工减料

2013年04月20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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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旧有“纸寿千年”之语,书籍的流传承继可包含几代人的情感,因之制作一本书的意义早已超脱出阅读范围。过去我们的图书出版总以普及大众阅读为宗旨,书籍的制作以低廉为策略,其结果使得我们的印刷工艺徘徊于低品质。

  一本书的封面如同容貌,神情各异仪态万方,或眉清目秀淡雅脱俗,或冷峻高贵孤芳自赏,或秋波婉转艳丽多姿,或沉静如水独善其身,表露出独立的气质,是一种悦目的展示,总该让人喜欢。书的封面好比美人姿颜,只有漂亮的封面才会引人阅读兴趣。无论将书的方面比作美女,还是将美人比作封面,书与人的关联很是亲近。

  书籍放在家里,除去阅读,多数时间都只是作为一件物品存在,而这种存在与人的生活朝夕相处,因此便有了装饰环境的视觉意义。从这个角度而言,书籍与人相伴,书籍封面有美化居家生活的效果,承负着艺术的价值表达。按说中国书籍由竹卷为纸册,随时代进步而发展,并非固守旧制。线装书讲究雕版细致,讲究纸张墨色,讲究板式阔朗,对封面则更有用心,讲究丝质封面,讲究名人题耑,讲究锦缎函套,这些都是对书籍的珍爱,也是借书籍展示情趣和品位。待到铅字活字印刷的便利与普及,西方印刷术与洋装书取代雕版印刷和线装书成为主要的阅读载体,我们对封面的要求也随之变化。早期西方书籍的出版只是散页,由读者按照自己的意愿请人装订,由此装订书籍成为一种职业,直到书籍开始规模印刷,工业化带来的产业革命将印刷与装订合为一体,使书籍制作成为印刷厂的完整的产品。这样一来,书籍的整体感受便交由设计师做艺术处理,封面便是设计师施展才华的天地。而这方小天地蕴涵气象万千,色彩搭配、字体选择、构图安排等,皆可看出设计师匠意苦心。

  我们今天的书籍印制,皆为西方印刷术的成就,只是增加了中国的文字及视觉元素,正是“洋为中用”的典型。不过我们做书,多在封面上下工夫,很少注意书脊的视觉艺术效果,其实书籍的封面在摆放时,很能起到悦目的效应,但插入书架,则要依靠书脊来面对众人的目光,除了检索书名的便利,其摆放的时间较长,装饰意义超过封面,因此欧洲古典书籍的设计,尤其强调书脊的色彩与纹饰,参观西方图书馆或古典书房,由书脊组成的书籍天地精致典雅,璀璨夺目。反观我们的图书馆或书房,书脊的黯然失色令书籍带有杂乱的视觉感受,可见书脊之重要。倘若从外观来谈书,除书脊和封面,封底、天头、地角、书口,共有六处可受视觉检验,当知一本书不仅只是文字载体,还是阐释艺术的所在,将书口、天头、地角刷金刷银,或印上图案花纹,这些围绕书籍所做,给人平添品味把玩的闲情。

  我们对书籍封面赋予许多观念,同时也寄托许多意念,期望能将书籍的内容形式、时代趣味、印刷工艺、艺术表达等等承载于书籍的制作之中,使之成为有生命的载体留存传续。中国旧有“纸寿千年”之语,书籍的流传承继可包含几代人的情感,因之制作一本书的意义早已超脱出阅读范围。然而任何一门技艺总应该追求高品质方可成为艺术品,书籍的制作当也如此。过去我们的图书出版总以普及大众阅读为宗旨,书籍的制作以低廉为策略,其结果使得我们的印刷工艺徘徊于低品质,长久如此,我们的印刷水平无法进入高品质之列,而我们也总以“减低成本”为号召,殊不知在我们这个国度,“节约成本”其实就是“偷工减料”的代名词,而人类文明总是以奢侈品作为艺术的最高代表,换言之,我们的图书出版应该摆脱成本限制。去年底我的小书《逛书店》出版,但精装封面的烫金书名实在不够好,不仅色泽不够亮,且烫金透底,这其实是印刷厂使用的金箔质量不好,如能换高质量的金箔,书籍封面色彩当神采焕然。于此可想,我们的低书价,有害于我们的出版。

  □杨小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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