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入灵关

　　■ 记者眼

　　前晚，成都军区总指挥部和四川消防指挥部，不断在地图上圈着一个点，“宝兴”。随时的垮塌使得交通中断，通信不通，徒步进入成为唯一选择。

　　“来一个队伍，进一个队伍”，昨天，四川消防总队负责人称，现在消防总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进入宝兴。

　　成都军区的负责人表示，大部队进不去，那就成立小分队，必须保证突破宝兴每个乡镇。

　　昨天上午，记者步行进入宝兴县灵关镇，随后继续向宝兴县城进发。

　　夜驰受阻

　　前晚8时左右，德阳市消防支队试图从另一条路打开宝兴的缺口。从芦山县城出发，经龙门镇、宝盛乡，绕开宝兴县灵镇关垮塌点，进入宝兴县城。

　　跟随消防支队的是一辆越野指挥车，五辆大型救援车，以及“最专业的救援设备”。一路上不断有小的山石坠落。有的道路半边路面悬空，越野车试探后，设备车跟进。

　　龙门乡附近的公路有一处山体垮塌，半个汽车大的石头堵住路面。设备车贴着石头，勉强通过。

　　晚11点，消防支队到达玉溪村，所有车辆被拦下。前方半个山垮塌，长度达一公里。“人也不得过。”准备回太平镇寻亲的村民只好在附近生火取暖等天明。

　　德阳消防支队只能停下脚步。设备车停在路边，等待第二天塌方清理后进入。记者则回到县城，等待消防的下一个步行队伍。

　　“我们会不断地派队伍步行进去”，四川消防总队的负责人说，带来的消防救援力量都会进入宝兴。之前，阿坝消防支队已经进入，但未能传出消息。部队方面，也已经有小分队进入，但“人的数量太少”。

　　凌晨4点，四川眉山消防支队领到步行进入宝兴灵关镇与穆平镇的任务。与此同时，至少有三个消防支队准备步行进入宝兴。

　　危路行

　　早上7点钟消防支队开始步行，从距离灵关镇10多公里的通口（音）出发。

　　整条道路沿江而行，另一侧是笔直的高山。山上多大石，有的石头直接探出，“就在脑壳上。”由于地震，山体明显变松，山缝里多流水，不时冲下碎石。

　　路上陆续有回乡的人。大多是从各地连夜赶回芦山县城，第二天一早从县城出发走回宝兴。他们大多神态茫然，问起家里人，摇头说至今不知情况。

　　大家默契地远离山体，排成小分队。不时会突然听到，“快跑快跑”的喊声，人们就会忽然发足狂奔。

　　10多公里的距离，交通有三处阻断。有一处山体垮塌，面积太大，挖掘机只好将垮塌面直接铺平，路过的人只得爬过这个小泥山。挖掘机在路边清理随时垮塌下来的石头。石头过大的一时难以切碎，人们只能从缝隙中爬过去。随着不断的余震，常常会听到“嘭”的一声崩下碎石。

　　在路上，行人们有无言的默契。最常见的是消防队员。有的消防队员负重几十公斤，在可能的垮塌地点无法奔跑，旁边的陌生人会主动帮忙拿器械。谁走路慢一点，就会有人在喊危险。

　　有自发的志愿者，在勉强可以通行的路上，骑摩托车来回穿梭接送人。志愿者小王从成都骑摩托车到灾区，看到亲人没事，就义务运送救援人员。一听是救灾的就会让你上车搭一程。

　　岳开琼穿着高跟鞋走完了全程。她家在灵关镇，一听雅安地震，她拿着11块钱，没来得及换鞋就往家里赶。

　　到了芦山，得知家里人安全，她直接到龙门做了志愿者护理病人。第二天她准备到宝兴继续做志愿者。

　　“我想帮帮别人。”她说，她被那些来到灾区的志愿者感动了。

　　新京报特派震区记者 张寒 灵关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