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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
遇难地:芦山县南街229号
终年:33岁
卫福林说,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但这几天不用想就能背出一串数字,那是王川的手机号。地震后,卫福林一直打,一直没人接,直到最后,王川的手机关机了。
震后第四天,芦山县城里,淅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
卫福林站在橙色的警戒线外,屏着气,盯着十几位正在刨砖的救援者。手机被攥得紧紧的,那是卫福林逃生时带出来最贵重的物品。
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只有两人,一个是儿子,一个是房客王川。
“电话通着,他还活着”
当天中午,卫福林第三次央求救援队,到自家的废墟前“找找那孩子”,过去三天了,但卫福林不想放弃,“手机还通着呢”。
有人告诉卫福林,王川在被埋第3天,曾给自己打电话,响一声就挂了,“这说明他还活着!”卫福林抬高了嗓门。
最终,救援队在废墟里找到了王川。
巷子窄,救护车进不来,救援队抬着担架跑啊跑,卫福林也跟着跑,“直到看着川儿上了救护车”。卫福林最终没有被允许跟到医院,他回到帐篷里,点上兜里仅剩的一根烟,“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说不行了,身上都紫了。”
卫福林说,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但这几天,自己不用想就能背出一串数字,那是王川的手机号。
地震时,卫福林慌忙揣了手机,从一楼的卧室冲出来,“轰地一声,像是炸了个烟雾弹,满身满脸的土”,几秒钟后,卫福林勉强睁开眼,发现二层小楼成了平地。
“没见着他,我就掏出手机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没人接。”卫福林说,地震后,除了给儿子打电话报平安外,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是打给王川的,电话通着,他就觉着他还活着。
22日凌晨3点,卫福林发现,王川的手机关机了。
房东的伴
卫福林记得,王川生前最后一句话,是让自己“早点睡”。
19日晚,卫福林看到王川正坐在一楼的堂屋里看电视,草编的茶几上放着酒杯,里面盛着王川喜欢喝的散装白酒。
卫福林说,王川平时打零工,时间不固定,晚上又喜欢喝朋友一起玩,总是睡得很晚。
一年前,王川成了卫福林的房客,儿子在外工作,虽然王川的话不多,但总能给卫福林作个伴。
卫福林说,王川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但是热心肠,经常被人请去帮忙搬东西。甚至,在卫福林眼中,王川最大的爱好就是搬东西。
王川很少讲家里的事,上次和家人相聚,还是过年的时候。卫福林说。“娃儿命苦,从小跟着婆婆(外婆)长大,感情很深,他说过好多次。”卫福林说,婆婆去世后,老屋给了舅舅,王川搬到了县里。
想婆婆是卫福林唯一了解王川的心事,他还记着王川提起婆婆时,总是泪汪汪的。
新京报记者 李禹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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