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严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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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锋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作为资深读书人和数码控,他对电子阅读的体验相当细微。他是学院派知识分子,却热衷在手机、电脑和一些数码论坛里寻找阅读方向,并觉得这些年读到的最有趣的书就在数码论坛里。四十岁后,对于阅读,他开始慢慢“回到原点”,就是他开始不被所谓的深度、时尚、社会需求所束缚,而是彻底回到本心,重新获得自主阅读的勇气和乐趣。
作为一个研究文学的人,家里每月购买、赠阅的书堆积如山,可严锋仍在手机、电脑和PDA论坛里寻找阅读方向,他说,这些年读到的最有趣的书,都是在数码论坛里发现的。当《山楂树之恋》形成旋风时,他没忍住,也下载了一个,半夜里,在床上一口气看完,还掉了泪。泪干后,他去买了一本纸质版做纪念。
早在上世纪80年代,他就有过一台用黑白电视机做显示器的山寨版苹果机2代:中华学习机。不久后,他就加入更符合中国国情的IBM PC党,之后,苹果出iPod了,他不屑;出MacBook了,买不起;出iPhone了,他说这是个笑话。再后来,他们说要出iPad,他绷不住了,因为他还是个读书控。读书控加数码控,导致他有各种专业、非专业阅读器不下十台,可没有一台让他真正满意,也导致他得知iPad问世后,非常冲动地,加价1000元从一个回国人员那里买到一台32G的iPad。
到手后,他觉得,毫无疑问,这是件艺术品。他对电子阅读体察入微,最近他研究了一下商业化电子书的平板客户端,发现除了“多看”,好多都不提供双页模式,这样的话非常容易疲劳,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就在微博上@给诸多商家。
电子阅读量上扩展,质上也提高
他说,过去读书有三上,“马上,枕上,厕上”,电子阅读时代后,这些变成了公车上,地铁上,飞机上,总之,各种闲暇时,所有过去阅读不能发生的地方和时间,现在都被阅读抢占过来,所以整体来看,人的阅读的时间是增加的,只是媒介变了。
最近他在读韩少功的《日夜书》,在他看来,韩少功有两点在中国作家中无人能及:一是情感的真挚厚重,二是思考的锐利深切。他始终震荡往复于强理性和强感性的两极。
因为觉得好,他在微博做了推荐。他说,电子阅读不仅在量上迅速扩展,在质上同样是提高的,它走出了过去传统、封闭的阅读空间,人更容易接触到关于书的推荐信息,专家荐书、社交媒体荐书也都开始成为日常。
只是链接和链接之间的便利使得人的关注点,兴奋点都容易转移,文章长点,艰深点都容易被排斥,所以电子阅读就更多成了一种跳跃式和浏览式阅读,很多人也对此颇多诟病。尽管如此,严锋还是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开放,电子阅读使得人在不同阅读材料、对象间穿梭跳跃,完全打破了书的物理形态的局限。这是书的2.0,是书的形态的一种转型。至于这其中利弊,他说,还是交给时间来判断吧。
他是经历过阅读匮乏的人,最初看红色革命文学都着迷。“文革”结束后,外国文学解禁,他清晰记得,1978年5月1日,他在南通从下午三四点排到早晨九点才买到《悲惨世界》。上大学后,阅读开始被专业需要、时尚、新鲜带着走,开始喜欢公认的有深度的作品,开始涉猎现代主义主题的作品,开始读萨特、乔伊斯、普鲁斯特。他因为挚爱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被一帮中文系同学所鄙视。直到40多岁后,他开始重新发现,原来年少时的很多趣味没错,好看就是好看,人物生动,故事好看,同样也是文学性,雨果还是很好的,浪漫主义还是很好的。
这种回到原点的态度很像他不久前写到的他对于父亲辛丰年的感情:在辛丰年牵着他的手去田野里散步,讲鲁迅文章的年代,辛丰年是他崇拜的偶像。后来,上了大学,一路读上去,福柯、哈贝马斯也生吞活剥了不少,年少气盛,渐渐地不把辛丰年看在眼里了。老头子过时啦,跟不上形势啦,等等。但是,当他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一点的看法后,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用哲学上的说法,就是又“回到了辛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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