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

　　■ 微科幻（15）

　　快结束演讲时，项梓同学举手提问：“我很快就要考认知心理学的研究生了，你认为，如果将来条件允许的话，该做什么样的实验来证明自由意志是存在的呢？”

　　我有两分钟被她问住了，大脑在紧张地思考，然后，我说：“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造出量子计算机，那时，真正的实验就可以进行了。我是这么想的，在现在的条件下，一切实验过程都是经典过程，都是决定论的，无法探测非决定论的东西。”

　　这个回答很狡猾，因为，你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项梓带着疑问走了，边走边在想我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她又回来找我，说：“我做了一夜的梦，这些梦都和你的回答有关。”

　　我说：“说说你的梦吧。”

　　她说，在梦中，别人送她一个礼物，是一台量子计算机。她像打开通常的计算机一样打开量子计算机，打开计算机上的计算器，开始四则混合运算。非常奇怪的是，每次输入同样的式子，得到的结果却不一样。她后来急了，使劲敲打计算机，无论怎么敲打它，它就是坚持给她不同的答案。

　　我笑着问她：“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当然，”她说：“醒来以后想了半天我才明白，量子计算机某种意义上具备自由意志，你叫它做什么，它不见得每次都做同样的事，它会选择。”

　　她接着说：“其实，我们多傻啊，人一直都有自由意志的，我们却不断地争论。事实上，外界给一个人同样的刺激，他不见得每次都有一样的反应。”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和别人讨论自由意志了——项梓是对的，明明大家都有自由意志，却总纠结这个问题，你说这有多傻啊。

　　□李淼（中科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