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爸”教育，时间或许会给出答案

　　第一次见到多多，是在北京科教厂的化妆室里。下午两点半，5岁半的孩子蜷缩在长椅上，小身子盖着“鹰爸”何烈胜的衣服，周围很吵闹，人来人往，多多竟然睡得安稳。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走进来，准备叫醒多多，一开始看见孩子睡得香，没忍心，眼看着节目录制时间将近，绷不住，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颊。半睁半醒的多多被抱了起来，对方一松手，他哧溜一下，又滑倒在椅子上。正当一圈人都苦恼的时候，倒是老何，笑着转过身，到洗手池弄湿了手，将水弹在多多脸上，孩子一下就睁大了眼睛，没有撒娇，没有闹，安安静静地开始穿衣服。

　　才几分钟，多多已经套好了老何给他定制的全套飞行服，蓝色的，很合身，神气得很。他对待录影棚并不陌生，大大方方地让工作人员给他别好小蜜蜂，一蹦一跳地走到舞台中央。就连和主持人对话，多多也丝毫不怯场。

　　老实说，我有点心疼，也有点吃惊，对于一个5岁半的孩子来讲，这些工作和场面并不轻松，而多多表现之稳重，也远远超过了这个年纪孩子的水准。

　　但一离开舞台，另一个多多出现了。

　　站在科教厂的院子里，多多趁着父亲在和其他人说话，悄悄拉住我说：“阿姨，你不是说要给我买冰淇淋的吗？”小家伙很认真地记着我的许诺。拿着冰淇淋，他一下蹿进了一栋大楼，躲在角落里开始埋头苦吃，边吃边起身张望，有些紧张地看老何的动静。

　　“阿姨，你帮我放风，看我爸爸有没有发现。”他叮嘱我。我一边应允他，一边觉得哭笑不得。平日里，老何担心他的身体，对吃冰淇淋是有数量限制的。

　　这一刻，多多的孩子气、天真，对父亲权威的畏惧，都表露无遗，他不是雪地奔跑、爬富士山、驾驶飞机的多多，而是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爱吃甜食，害怕父亲的批评，也有自己的小小心计。

　　多多似乎对父亲又爱又怕，在回答和父亲有关的问题时，他的回答始终充满着矛盾：有时候害怕爸爸，有时候不害怕；不怪他，但爸爸严格的时候会怪他。

　　采访结束，我也在一直思索老何的“鹰式教育”。关于孩子是否快乐，或者说，对孩子来说，什么是有意义的生活，我和他有过很多探讨，但老何始终有自己强大的逻辑，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

　　我记得心理学家说，婴幼儿时期，是儿童建立对世界信任的时候，他们和父母的关系直接影响着孩子的人格发展、人际关系等等。我无法预料老何对多多的教育会如何影响他的成长，这种影响是好还是坏，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多多能够开始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刻，他回过头来看曾经的生活，也许会有自己的思索，也许会有新的选择。

　　□朱柳笛（新京报深度报道部记者，9月9日发表《“鹰爸”谈让5岁儿子开飞机：长大会感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