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当代剧场】
《动物园的故事》以动物园的铁笼状态映射现代社会中人与人的隔阂。
作为荒诞派的经典之作，《动物园的故事》有着大段的独白讲述和似乎无逻辑的情节故事，而全剧人物只有两个：Jerry和Petter。中规中矩的中产书商Petter在长椅上偶遇了落魄的Jerry，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对话以动物园为开端却偏向了离奇的方向。这部由爱德华·阿尔比创作的双人戏是国内小剧场的热门剧目，之前已有台湾果陀剧场和北京人艺等多个版本上演，在本届风马牛戏剧节中，新版《动物园的故事》又表现出独特的风格色彩。
这样一个讲述美国中产阶级生活又带有宗教色彩的故事，在国内不同导演的版本中有着多样的本土化处理方式。之前徐昂的版本落点于创作者和观众的关系，本次风马牛戏剧节中演出的版本，则更倾向于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充满着对当下生活的映射。剧中Petter所在的苹果社区和Jerry居住的798公寓、Petter作为书商谈论对于鲁迅和朱自清的看法等等，当然也出现了微博上流行的一两个段子。难得在于，这些让观众产生熟悉感的“笑点”在剧中的出现顺应了当时的情绪和语境，并没有脱离于作品本身以至于产生漫无边际的嬉闹喧哗，而是让观众借助这些熟悉的“踏板”顺利地进入了剧中的情景，真实地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原作中的Petter是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出版商，Jerry则是个有些落魄的游荡者。在这版《动物园的故事》里，以女装亮相的Petter言谈举止间都带着女性化的阴柔，性别感的颠覆如同隐喻着当下社会中性别观念前所未有的模糊；至于Jerry，小丑装束彻底坦荡地将每个人被异化的自我放在了舞台中央，就像对自我对周围人的一场嘲讽。
遗憾在于：当老丑猥琐的女房东讲着中国某地方言却依然按照原作所写“喝着杜松子酒”；当798的隔断房里出现了波多黎各人。时空在这里发生了诡异的扭曲，本土化的尝试顿时流露出“畏手畏脚”的退缩，无意间打破了整个戏剧情景的统一性，让观众悬浮在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动物园的故事》以动物园的铁笼状态映射现代社会中人与人的隔阂。除了忠实地呈现出台词本身所具有的丰富层次和隐喻，本次演出中独特的舞美和灯光设计也显得别具一格。表演区域被切割成了狭长的斜条，舞台只有一条白色长地毯的宽度，一头一尾放着两把长椅。Jerry和Petter之间一格格亮起又灭掉的方块状光区，类似角色之间的跳格子游戏，亮起的光块寓意着沟通，灭掉的光块又意味着隔绝；Jerry独白自述的时候，亮起的光块则成了隔断公寓里周围邻居的生活缩影，亦是如同一扇窥视的窗口；尾声部分，Jerry在带有自杀倾向的“谋杀”过后黯然倒地，所有的光块亮起，倏然拼接成了十字架的形状，直指阿尔比原剧本中浓重的宗教色彩。
然而在简洁利落的舞台设计映衬下，作为布景所张贴的大幅儿童彩笔画就显得有些跳脱和怪诞。无论是Petter的中产阶级生活还是Jerry的落魄孤独都没有和儿童彩笔画产生足够的关联，于是这些制造出纯粹荒诞感却没有和“隔阂”主题充分融合的布景，就有了画蛇添足般的累赘。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比动物园到798的距离还要遥远。《动物园的故事》还将一次又一次在身边循环重现。
□查拉（剧评人）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