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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善与恶之间

2013年11月16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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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观察】

  1821年11月11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生,陀翁的作品版本种类繁多。然而,他后期的重要作品《少年》却版本甚少。不仅在中国,在英语国家,这也是陀翁最后一部被翻译过来的长篇小说。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缺少比较客观的评价。最近,《少年》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再版,翻译家陆肇明对此书进行细致翻译的同时,还专门撰文介绍了此书的创作背景及在国内外逐渐被接受和正名的过程。本报节选了此文,与大家分享。

  无辜的灵魂被玷污

  《少年》最初发表在《祖国纪事》月刊,1875年,第1、2、4、5、9、11、12期上,1876年由圣彼得堡出版社出版单行本。

  关于长篇小说《少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在1876年《作家日记》第1章中这样写道:“我早就有一个理想,写一部关于俄国当代子辈的小说,当然,也要写到他们当代的父辈,以及两代人之间当今的相互关系……一年半以前,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涅克拉索夫邀我为《祖国纪事》写部小说,当时我差一点儿没开始写我的《父与子》,但我忍住了没写,而且谢天谢地:我那会儿没有准备好。眼下我也只写成了《少年》,这是我的想法的第一个尝试。但小说中的孩子已经度过童年,仅作为一个未成熟的人登场,他胆怯而粗野地渴望尽快在生活中跨出自己的第一步。我选取的是一个无辜的灵魂,因自己的卑微和‘偶然性’产生的过早仇恨以及那种豁达不羁的态度,怀着这种豁达不羁的态度,这个还纯洁的心灵已经自觉地允许罪恶进入自己的思想,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怀着罪恶,还在自己那些羞怯、但已是粗野与狂热的幻想中欣赏罪恶……”

  《少年》的创作过程可以分为几个阶段。每个阶段的主要特征,是重新分配构思中的人物之间所占的分量,以及对情节线索做重大的变动。小说的中心思想早在第1部《作家日记》(1873)的写作时期已经形成,主题很快确定为:在“席卷所有阶层和所有年龄的腐化”时期,探索“善”与“恶”,探索“决定行为的原则”。

  自己寻找善与恶的原则

  阿尔卡季·多尔戈鲁基已经十九岁,但作者还是管他叫“少年”(按:“少年”的原文直译应为“未成年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为自己申辩管主人公叫“少年”的理由时,写道:“说真的,人过了十九岁以后还能成长吗?”他的回答是:“即使肉体不再成长,精神还会成长。”他的以下解释具有代表性:“姑姑们只要一封信,给他捎去钱,就能轻而易举把他从莫斯科召回来,这只能以他十九岁的年龄做解释:跟他用不着客气,也不值得与他商量。”

  这儿必须郑重指出,作为事件参与者的十九岁的阿尔卡季和作为小说中事件叙述者的二十岁的阿尔卡季,两者之间有质的区别。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决定把“少年”作为中心主人公之后一星期,就在准备材料中明确了这种区别:“主题。少年尽管怀着现成的思想而来,但小说的整体思想是:他寻求决定行为、善与恶的原则,但我国社会中不存在这种原则,他渴求这种原则,凭感觉去寻找,这就是小说的主旨”。在小说的定稿中,阿尔卡季在发现丽莎与谢廖扎公爵的私情之后,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他自我分析道:“我把这些卑鄙的念头写出来,是为了说明当时我对善恶的理解还如此不坚定。”获得对善恶的理解就是新的质,少年正是怀着这种新质进入了虚岁二十一岁,进入写作“忏悔录”的时期。

  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获得对善恶的理解确定在二十岁左右,因此选定了阿尔卡季的年龄(十九岁——事件的参与者,二十岁——事件的叙述者),这种观点也许多少源于《旧约全书》中的类似分野。《旧约全书》中把人的成熟标志跟获得对善恶的理解联系在一起。

  □陆肇明(《少年》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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