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剧场】
《绝不付账》像一个梦,它虚构了一个理想国,关系到人们日常生活的超市问题变得不是问题,对经济状况的焦虑也都会找到一个出口。
很多人对老愤青鄙夷不屑,觉得年纪大了还叨叨社会真是闲的。但正是年纪大了还叨叨,才更可爱呢。就像《绝不付账》里的华少,相信所有春天的美好,对于春寒料峭时的霜冻并不关心也不在乎,但花朵的盛放可不是因为泥土的无瑕而是来自对阳光的渴望,《绝不付账》正是把带有隐喻的喜剧标枪。
来自表演工作坊,来自艺术总监赖声川,来自导演丁乃筝,这是讽刺喜剧《绝不付账》。这是特别“郑智化”的一部戏,很多情绪在郑智化的歌里都能找到出口。比如一辈子辛苦连个房子都买不到的《大国民》。国内是很缺少这样类型的戏的,但如果对社会的强烈看法用喜剧的方式来呈现,就会变得易于接受。当然这并不是说多一个《绝不付账》就可以翻天覆地。所以《绝不付账》更多还是它存在的意义,它让观众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春天里看花枝招展和读朱门酒肉变得顺理成章。
《绝不付账》是出欢闹喜剧,却无比辛酸。它是讲台湾民生,然而就像发生在你身边。它荒诞不经,让每个人如同小丑高调炫耀却从没意识到自己很可笑。它直击中产阶层民愤,结尾却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意淫。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导演将所有问题都摆到了台面上,直到无路可退,只能付诸暴力。《绝不付账》像一个梦,它虚构了一个理想国,关系到人们日常生活的超市问题变得不是问题,对经济状况的焦虑也都会找到一个出口。可是梦醒时分眼角冰冷的泪,总会赤裸裸告诉你,连梦也在嘲弄你。“臭老百姓”有什么办法?还好,看戏的过程,是快乐的。
这样“人民”的脚本来自199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达里奥福。之前他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在国内曾被孟京辉咆哮演绎。达里奥福对公民社会角色的探讨一贯温暖而犀利。在《绝不付账》里,他更是用假面喜剧的方式使得荒谬的谎言昭然若揭,带有极强的批判讽刺意味。正是在这个一度被美国拒绝入境的人的脚本基础下,赖声川在舞美上又建构了一个想象空间:倾斜的门以及感觉随时会坍塌的倾斜的房间,凭空营造出一种莫可名状的逼仄感。华少和万芳的亲和,赵蕙梓的可爱,闫楠的懵懂,以及一人分饰五角的韦以丞的癫狂,让这个悲凉的空间感受到了无穷暖意。
当然作品并不是没有缺陷,台词拗口,节奏拖沓,“夹叙夹议”也有点强迫,整体张力仍显不足,但这样的戏却是难得在这样的土地上演出。达里奥福是乐观的,即使他不知道观众是谁,仍旧唱出这样的歌词:“我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戴着小丑的面具走遍大地,任人笑骂,叫人欢喜,因为我是人民,我无所畏惧。”
□阿顺(北京 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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