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者:潘采夫(旅英专栏作家)
新京报:2013年,你认为个人最值得记录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
潘采夫:2012和2013年在我的职业生涯里,可算是“停盘调整”的两年,妻子和女儿在英国求学,我的新职位成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由于住在爱丁堡大学校园里,真正的博士满街走,我叫自己“侍读学士”恰如其分),观察时事、撰写专栏反倒成了兼职。
万里之外隔岸观火,颇有隔靴搔痒之感,与国内的公共事件基本搭不上关系,值得记录的,就是我在2013年8月,回国在甘肃河西走廊和广东各地游历了半个月。从西北戈壁到东南的伶仃洋,一个是大宛、匈奴、月氏、蒙古、党项等少数民族西迁与东进的千里长廊,一个是汉族持续千年的“衣冠南渡”最南端中转站,这是古代中国民族迁徙的两大核心地带。在中国的西北角和东南隅的徘徊与流连之中,仿佛隐约触摸到了华夏文明冲突融合的脉络,人到中年,竟又如孩童般思考起“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问题。
新京报:2013年,哪个公共事件让你难以忘怀,为什么?
潘采夫:2013年的公共事件,最令人震撼的是薄熙来的出庭受审。就我个人来说,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公共事件是年初的“袁厉害事件”。一位目不识丁的妇女,多年收养了上百名弃婴,但收养环境极其恶劣,一场火灾导致乞儿惨死,以及涉嫌利用乞儿牟利,使袁厉害遭到强烈质疑,仿佛又一个中国神话的破产,但我并不认同这种观点。在中国的土壤中,袁厉害不可能成为特雷莎修女之类的圣人,但她仍然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因为她生活的地方,连上帝都会感到棘手。与几乎所有的公共事件一样,袁厉害事件最终陷入“她是不是好人”的争辩,而对失职地方政府的问责,又一次被人们忘在脑后,也许是被迫。
新京报:2014年,你个人有什么设想?
潘采夫:2014年,我将回到国内,继续从事一个叫做“苦逼媒体人”的职业,也继续给媒体撰写专栏,影响一个是一个。此外,有意借鉴英国社会的经验,联络有共同志趣者,做一些有关社会公益的事情。比如英国的各种慈善店遍布,很多公益组织如心脏病治疗中心、流浪狗收留组织、无家可归者救助机构都开有自己的慈善店,市民将旧物免费捐赠,店员也都是义务志愿者,所得利润全归公益组织。于是我想,和爱书的朋友在北京开一家慈善书店,目的之一是圆我开书店的梦想,目的之二是将慈善店的形式推广开来,成为中国NGO组织募捐的模式之一。
新京报:2014年,你对公共生活有哪些期待?
潘采夫:2014年,我希望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做出的承诺能够不打折扣地兑现,尤其关于依法治国、限制政府权力、激活民间社会的部分,这有待于公民与政府共同推动。2014年,希望公民的自我社会管理能上一个台阶,期待更多非政府组织产生,致力于公民社会的建设,在民众维权、环境保护、教育公平等领域,致力于一个一个问题的解决。
作为媒体人,期待2014年媒体言论空间扩展,舆论监督重新活跃,媒体人能坚守精神理念与职业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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