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清算能否帮乌克兰恢复秩序?

　　■ 观察家

　　乌克兰新当政者既要面临内部整合的问题，又要面临清算亚努科维奇的复杂局面。确立稳定的制度环境才是乌克兰的当务之急，而不是确认谁是敌人。

　　连日来，乌克兰政治形势的主导权从广场民众手中明确转移到政治精英手中。转移有三个标志：一是总统亚努科维奇遭反对派控制的议会“解职”。二是前总理季莫申科重归舞台中央。三是出现了对失踪的亚努科维奇及其支持者进行清算的新政治诉求。

　　这些变化，连欧盟方面居中调停的“魏玛三角”国家也觉得过急。而发出对亚努科维奇的逮捕令，进一步强化了乌克兰政治曲线的陡峭。清算亚努科维奇，可以为外界理解的是，是巩固新政体的政治需要，也是胜利者显示成果的逻辑使然。但在乌克兰政治轮廓仍然扑朔迷离之际，这种对“历史审判”的即时追求，是否能够帮助乌克兰恢复秩序？

　　答案远不乐观。从程序上看，尽管有利于议会扩权的议会——总统制有2004年宪法的支持，但毕竟曾被宪法法院判定违宪。除非宪法法院修正之前的判决，否则导致亚努科维奇流亡的废黜之举，缺乏对司法的尊重。这对乌克兰未来的政治重建不是幸事。

　　从后果来看，在传出亚努科维奇曾在克里米亚出现的消息后，与俄罗斯有深厚渊源的克里米亚出现了从乌克兰独立的示威活动。即使这种联系是牵强的，但也提醒人们，清算亚努科维奇会不会导致乌克兰出现分裂倾向。如是，则乌克兰恢复秩序将变得遥遥无期。这正是从1996年以来一直在上演的教训。

　　另一方面，即使真的清算了亚努科维奇，也不代表乌克兰的政治形势就将趋于稳定。新获胜的2004年宪法派，也还没有得到广泛的支持。其中最明显的例子是季莫申科。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后，广场上的部分年轻人已经宣布将继续待在广场，除非国家出现新的面孔。在这种形势下，季莫申科已经宣布不参选总理。新当政者既要面临内部整合的问题，又要面临清算亚努科维奇的复杂局面，这无益于降低国家的政治风险水平。

　　那么，显示出明确的向欧洲靠拢的立场是否能简化目前的复杂局面，让清算亚努科维奇不那么有争议性？答案也是否定的。日前，乌克兰临时总统图奇诺夫已经宣布将重返“欧洲一体化”进程。表面看，导致乌克兰3个月动荡的因素应该就此消除。但不会有观察家作出这样的判断。图奇诺夫需要在欧盟提供的200亿欧元经援与严厉的附加条件之间做出权衡。附加条件中包括乌克兰本币贬值。这意味着乌克兰民众的财产可能面临缩水。没有人能保证不会就此出现新的不稳定因素。

　　事实很清楚，乌克兰的动荡因素之所以形成，不在其外交政策，而在于其国家转型路线长期不能明确。这既导致了政治风潮刹不住车，也导致了经济形势趋于恶化。现实的内政问题扩大了外交选择的争议，甚至唤醒了300年前乌克兰的政治分裂图景。

　　确立稳定的制度环境才是乌克兰的当务之急，而不是确认谁是敌人。就此而言，无论今后历史如何给亚努科维奇定位，在当下，他的命运至少不应成为影响乌克兰政局的新的不可知变数。

　　□徐立凡（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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