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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孕育生命,塑造权力

2014年07月05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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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权力》
作者:(英)史蒂文·米森、休·米森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4年5月
定价:42.00
经济:《大水荒》
作者:(美)查尔斯·费什曼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2014年3月
定价:45.00

  随着环境的恶化,水资源成为一个日益沉重的话题。作为一个严重缺水的城市,北京面临着严重的考验。近日,《流动的权力:水如何塑造文明?》和《大水荒:水资源大战与动荡未来》两本与水有关的书面世。前者告诉人们,每一段文明兴衰都离不开人类对水权的争夺;后者揭示,水荒已席卷全球,大水荒是人为管理不善的直接恶果,提醒人们重新理解人类与水的关系。

  水为何如此重要

  过去百年,人类对水的概念发生了巨大转变。

  在此之前,任何一种文明都将水视为神明,上帝是从云水之间而来,他第二天的工作是将水和空气分开,第三天的工作是将水和陆地分开,第五天,他又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之物”。

  从1900年到1940年,因为普及了自来水,美国人口死亡率下降了40%,这给现代人以深深的误会:水是充足、卫生和便宜的。当我们提起供水,就意味着24小时,只要打开水龙头,随时会有,而既往万余年历史中,前辈们从没有过这么狂妄的念头。

  英国学者福宾德说:“当每100平方公里人口密度达到1.58人时,依赖狩猎就不可能了,而当人口密度超过9.098人时,植物采集经济也就难以为继了。”

  一个标准的原始农业聚落常常超过千人,这是自然方式绝对无法养活的密度。游牧民平均生活半径是200公里,而农民平均生活半径只有5公里,两者面积差达1600倍!正是因为有水,我们完成了奇迹,让我们可以通过农业,用更少的资源养活了更多的人。

  水给我们最初的教训

  喝过真正纯水的人会告诉你,它不仅无香,而且极黏极苦。

  世界上没有比水更奇妙的化学品了,它可以融化几乎所有物质,把养分带给肌体,它是奇妙的绝缘体,能调节我们的体温,当它结冰时,密度会降低,使湖泊底层生命得到保护。在近似的化学结构中,只有水在常温下是液体的,如果地球表面不是凑巧充满了水,而是其他化学品,生命将不会存在。

  人类最早的农业出现在黎凡特(包括今土耳其、叙利亚、以色列、约旦等国),1.2万年前,先民们驯化了小麦、无花果等,修建了水坝,然而,大约在五千年前,人们又放弃了家园。

  因为农业要消耗大量的水,在缺乏有效管理的前提下,为了更多的收获,人们疯狂地打井,开采地下水,导致海水倒灌,良田变成了荒漠。

  人类得到的最初的教训是:我们以为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而这个毫无道理的假设将我们带入绝境。

  水的困境也是权力困境

  黎凡特人四处漂泊,他们的后裔创造出更辉煌的两河文明,他们更加谨慎,水作为公共资源,成了权力的基础,并受权力掌控。

  集权的优点是,帝国们可以通过大型工程来管理幼发拉底河,使农业空前繁荣,而获得的巨大收益让国王们足以建起10万人的大城,足以组织庞大的军队。可代价是,农民们渐渐放弃了小麦种植,选择产量低得多的大麦。

  因为各帝国都想获得更多水资源,拒绝邻人分沾,土地被过度灌溉,导致地下水位上升,钠盐、钾盐涌向地表,加上水淹成了战争技术,在冲毁对手城市的同时,大量土地成了盐碱地。

  “黑色的田野一片雪白/广阔的平原积满了盐”,诗人们写下悲凉的句子,巴比伦人在饥肠辘辘中被敌人征服。

  事实证明,在帝国架构中,统治者注定无法正确使用水所赋予的权力,直到今天,两河文明的许多故地仍是不毛之地,人类一劳永逸地毁灭了自己的家园。

  炫耀性消费摧毁罗马文明

  其实,即使在水资源丰富的地区,悲剧同样会发生。

  罗马城地下水位极高,从不缺水,可罗马却有7条大型输水道,这些宏伟工程毫无必要,罗马人为了将这些水浪费掉,建起数百个公共浴室。他们试图竖一个标杆:在罗马,人们可以尽情浪费,以此震慑蛮邦,令其臣服。

  炫耀性消费作为权力工具,带有普遍性,比如古代中国的都江堰工程、大运河与郑国渠,比如玛雅文明山顶神庙的水循环系统,比如吴哥窟中巨型水塘,用浪费证明自己的权力,爱斯基摩人也如此,每年狂欢聚会,酋长们会将珍贵的皮袍扔进火堆中,笑看其灰飞烟灭。

  人类已进入现代社会,但人性的愚昧依然故我,对大型水利工程的偏执,仍不断将我们带入歧途。

  罗马打造了一个独特的权力符号:尽情浪费水。当它分裂后,东罗马不得不在缺水的伊斯坦堡延续神话,输水道成了阴谋家控制皇帝的工具,也成了任敌人击打的软肋,在水道被封锁的干渴中,东罗马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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