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奸案不批捕”，不等于撤销案件

　　■ 观察家

　　不少网友对本事件中轮奸案不立案，怀疑警方存在暗箱操作或人情交易的可能，不是没有道理。本案的吊诡之处正在于，一般案件都是“重口供，轻其他证据”，本事件中轮奸案却出现了“轻口供”、“否口供”的怪象。

　　8月4日，有网友在微博上发布“湖南冷水江市在校未成年女生被轮奸，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不予批捕”的网帖，其中提到罗某一伙多次持刀威胁未满14周岁的周某、陈某，将她们灌醉后挟持到小旅馆实施强奸、轮奸，罗某被抓捕后供认不讳，但冷水江市检察院却以证据不足不予批准逮捕。对此，冷水江市检察院就有关情况在网络公开说明（以下简称《说明》）。（8月8日新京报网）

　　如果网帖所反映的情况属实，无疑这应是一起恶性的轮奸案，而如此严重的强奸犯罪却不立案，则有渎职之嫌。该事件引起极大关注后，冷水江市检方积极回应，有助于澄清案件事实，阐释检方不批捕的理由也有利于化解公众的误解。

　　《说明》澄清了网帖的严重不实。《说明》表明，检方不批捕的不是数人参与的轮奸案，而是罗某单独涉嫌的强奸案；所谓数人轮奸案压根就没有立案，未立案就不存在批捕的问题，因为批捕是立案后才能采取的刑事强制措施。《说明》也澄清了不存在网帖所说的多次持刀威胁挟持到小旅馆实施强奸、轮奸的事实，且本案中没有被害人姓陈；罗某到案后确实“对其与周某、李某发生性关系的情况供认不讳”，但“没有供述过持刀威胁周某、李某的事实”。这大大消除了网帖为吸引公众关注而出现的夸大、拼凑所造成的严重事实扭曲。

　　检方对不满16岁的罗某不予批捕的做法也值得肯定。逮捕本身不是处罚，而是一种用来排除妨害刑事诉讼顺利进行的强制措施，且是最严厉的措施；该措施使用不当，即会严重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因此，刑诉法除了明确列举五种可能妨害诉讼的情形外，还特别规定“采取取保候审尚不足以防止发生危险性”，有逮捕必要的，才予以逮捕；可见立法的本意是能不捕的尽量不捕。长期以来，我国司法机关过于钟情于逮捕，认为将人逮起来才放心，讯问起来才方便，保障人权的意识则非常淡薄，一些不该逮捕的逮捕了。

　　目前，罗某对相关案情都已供认不讳，口供已经锁定；罗某被刑拘后该搜查的地方也应搜查了，因此对其不予关押的危险性不大；而且刑诉法还特别强调“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应当严格限制适用逮捕措施”。再说，不批捕不等于撤销案件，放纵犯罪，检方同时向公安机关发出了《不批准逮捕案件补充侦查提纲》，待证据侦查得确实充分了，同样可以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进而移送法院审判，追究其刑事责任。

　　刑诉法确实有“重口供之外的其他证据的收集”原则规定，目的在于防止刑讯逼供的发生，避免冤假错案。事实上，口供历来都是最重要的直接证据，只要不是刑讯逼供取得，无疑是定案最重要的依据。本案的吊诡之处正在于，一般案件都是“重口供，轻其他证据”，本事件中轮奸案却出现了“轻口供”、“否口供”的怪象。

　　因此，“轮奸案不批捕”并不意味着撤销案件，也不意味着就此了结，相反，要求警方尽快查明证据，辨明真相，给当事人一个说法，同时也打消网友的疑虑。

　　□刘昌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