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歉，安倍谈话谈什么？

　　■ 观察家

　　“殖民统治”、“侵略”这样对战争进行定性的词汇，安倍还是有所抵触。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的成果是打败了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这一点已经成为国际共识。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将在8月14日战后70周年谈话，谈话内容中是否会包括“道歉”、“殖民统治”、“侵略”等关键词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而媒体最近曝光的谈话原稿内容大异其趣，言人人殊，而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在记者会上说不会改变历届内阁的基本立场，并且有可能发表中文版与韩文版。安倍是否将这些关键词纳入到谈话之中，尚未可知，但是比较确定的是，没有“道歉”的安倍谈话，必然是失败的谈话。

　　“安倍谈话”并不是简单的一篇演讲稿，而是中国、韩国等受侵略国与日本之间的“话语权”博弈，也就是如何讲述这段历史，如何认知70年前的那场战争。“安倍谈话”引起如此关注，安倍也就站在了一个很高的传播平台之上，如果能够在这篇谈话中更进一步，日本就获得了一个让曾经受害国谅解的机会，反过来，如果安倍从“村山谈话”的立场上倒退，那么日本就失去了赢得尊重的机会。

　　就安倍个人而言，他有“野心”要改变“村山谈话”的一些基本立场，拒绝“道歉”，也不愿意对战争定性，因为安倍不愿意将自己置于历史的法庭上审判。历史观决定历史，并不是说观念可以改变事实，而是说观念可以对事实选择性的裁剪，拼接出一幅有利于自己的历史画面。安倍是个具有民族主义野心的政客，无论积极和平主义还是正常国家，都会潜在地抹掉日本在70年前不光彩的那段历史。这也是为什么安倍谈话的主要基调是日本在战后做出的贡献，而非对那场战争的深切认识。

　　到底安倍会不会将“道歉”写入谈话之中，也许安倍也纠结良久，最终写入的可能性比较大。安倍访美期间，在美国众参两院发表的演讲也是“安倍谈话”的试水，如果能够得到美国的谅解，那安倍谈话就可以从“村山谈话”的立场上后撤一些。日本也一直认为二战包括太平洋战争和对亚洲大陆的侵略战争，对于后者，日本国内也有不少人认为是“解放战争”，帮助亚洲人民赶走了白皮肤的欧洲殖民者。“殖民统治”、“侵略”这样对战争进行定性的词汇，安倍还是有所抵触。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的成果是打败了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这一点已经成为国际共识。即便安倍不愿意承认和面对，也必须默认，安倍无法与国际共识对抗。

　　安倍计划以个人身份发表谈话，但是遭到联合执政的公民党的抵制，而且村山和小泉也是以内阁决议的形式发表谈话。要获得内阁的一致同意，安倍就需要吸纳公民党的意见。而且，更大的约束来自于日本民间，安倍强行在众议院通过安保法案，引起了日本民间极大的反弹，安倍的支持率直线下滑。这对安倍也是不小的警示，战后七十年，日本的确变成了一个和平主义社会，不愿意以军事手段介入到地区安全事务。当然，日本的和平主义是建立在受害者的身份基础之上，比如日本原爆。无论日本人民还是中国人民，都是战争的受害者，这也是中日历史问题的最大公约数。

　　日本在战争中的责任，既有此前“村山谈话”的定论，也有国内外的民意共识，道歉，对安倍来说只是“萧规曹随”，在这个问题上，安倍的选择并不多。

　　□孙兴杰（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