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财政政策还是要多减税

　　财经刘言

　　要真正用好积极财政政策，应取向于消极主动，即通过减税清费和调整财政支出结构等政策，支持供给侧结构改革，激活经济内生增长活力。

　　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将今年的赤字率由去年的2.4%，提高到了3%，拟安排财政赤字规模2.18万亿元，创历史新高。针对今年财政政策的取向问题，3月6日全国政协副主席、央行行长周小川表示，对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财政政策能发挥更好作用。

　　在当前国内外经济金融环境不稳定、不确定等背景下，更积极地发挥财政政策的作用，对稳增长和推动供给侧改革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不过，鉴于前期刺激所带来的问题尚处于消化过程，人们对积极财政政策多少有些一朝被蛇咬的谨慎，这使得如何掌好舵、发挥好积极财政政策，变得尤为关键。

　　近年来国内信用创造呈现增速边际递减趋势，这既与产能过剩和债务紧缩的境况有关，又与财政政策的相对谨慎有关，即信用周期，既需要“信”又需要“用”。宽松的货币政策为市场提供了“信”的资源，但货币政策之于信用和经济周期，如同绳子只能推不能拉，因此缺乏积极财政政策的支持，单凭宽松货币政策放水，对稳增长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如同是一塘死水。

　　要用好积极财政政策，存在积极主动与消极主动的方向抉择问题。2008年的巨额经济刺激计划，采取的是政府积极主动负债投资的积极财政政策，这种通过负债增加资产的方式，既加速了信用创造又扩展了国有资产规模，如留下了很多优质资产。不过，也带来了全局性的产能过剩问题，加剧了债务紧缩和不良资产反弹风险。

　　事实上，人们对积极财政政策的谨慎，实际就是对政府主动负债投资政策的担忧，因为上一轮积极财政政策带来的高负债、产能过剩，映射政府不一定比市场主体更具有更多的决策数据，形成足信的决策模型，保障主动负债型积极财政政策的有效性等。

　　要真正用好积极财政政策，应取向于消极主动，即通过减税清费和调整财政支出结构等政策，支持供给侧结构改革，激活经济内生增长活力。其一，当前国内私人部门的实际税负要远高于利用IMF等狭义指标计算的名义税负，切实有效地通过全面税改，降低私人部门税负，将有助于提高国内投资的边际收益率。同时，使更多的资源留存在创造价值的部门，可激活经济金融系统的内生性信用创造能力和空间。

　　其二，规范税前抵扣标准，切实清理整顿不合理增加私人部门税基的政策，真正降低企业的税负。其实，私人部门的税负，不仅体现在税率和税制结构上，更体现在税基的规范上，现有税制在计算税基过程中，很多私人部门必要的成本和费用支出，未能全部获得税前抵扣，这是近年来营改增等税制改革，名义上降低了私人部门税负，但实际却因为税基计算问题而未能真实降低、甚至还增加了私人部门税负。因此，加快税制由间接税为主向直接税为主的转型，清理整顿税基标准，将切实有效减轻企业税负，激活企业活力，助力供给侧改革。

　　其三，加快推进以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税改革。目前的个税无法反映通胀情况，也无法反映个人的实际负担，通过改革实行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税改革，减轻个人的税负，将可激活人力资本的内生活力，助力供给侧改革。

　　其四，优化财政预算支出结构，压缩不必要的行政费用，推动简政放权、减员增效的行政体系改革，增加财政专项支出费用的比重，如创新创业支持基金等有助于供给侧改革的转向支出等。

　　因此，当前的积极财政政策，应避免倚重财政主动负债投资模式，而应落在减税清费和调整财政预算支出结构等消极主动方面，借此激活经济内生活力，支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刘晓忠（财经专栏作家、资深金融从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