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制度重在让渡经济权力

　　宏观大势

　　最好的产权制度保护就是政府让渡经济权力，并对此加以保护；没有经济权力的产权没有实质意义，这也将极大限制产权的资源配置功能。

　　11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全文发布。这是中央针对产权保护首次出台顶层设计，聚焦长期以来社会广泛关注的物权、债权、股权以及其他各种无形财产权的保护。

　　笔者认为，产权保护制度关键在于政府让渡经济权力，并强化对其的保护，以激发劳动者等各类经济主体的内在动力。所谓经济权力是指经济活动主体所拥有的支配各种生产要素、商品及劳动力的能力。

　　正如“有恒产者有恒心”，市场经济制度的最基础性制度就是排他性产权制度，而产权的激励作用一定程度上源于产权的稳定性，如果未来产权风险很大，那么人们就会失去积累财富的积极性。

　　产权经济学家认为，发展中国家落后的一个重要根源就是产权制度的不稳定性。西班牙皇室为了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除没收私人财产外，还大量向民间举债，单方面延长债期和降低利息，甚至宣布破产以赖账了事。致使工作和生产的动力逐渐消失，当时最好的出路就是当学生、僧侣、乞丐或官吏。

　　几乎所有国家的政府都对产权界定和保护发挥着决定性作用，也因此成为产权不稳定性的最大来源之一。而此次《意见》对涉案财产处置随意、强征强拆、民营企业过去经营不规范等问题的明晰，实质上就是对这些边界模糊的产权进行经济权力让渡。

　　最好的产权制度保护就是政府让渡经济权力，并对此加以保护。换言之，没有经济权力的产权没有实质意义，这也将极大限制产权的资源配置功能。

　　例如，在我国计划经济时期，政府对产权的经济权力进行绝对控制。企业、农业、劳动者的劳务等即便是拥有产权中的所有权等，但各种要素的配置全部由政府负责，政府掌握了企业等产权的绝大部分经济权力。结果，政府对经济权力的高度掌控，严重限制了产权激励作用的发挥，农业、工业、劳务“吃大锅饭”束缚了社会生产率的提升。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逐渐让渡了一些产权的经济权力，由此推动了经济社会的蓬勃发展。建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将农村土地使用权、承包权、收益权等，向亿万农民让渡，激励了农民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上世纪80年代，国企改革向企业经营管理者、劳动者让渡经济权力，增加企业自主权、利润留成等，让国企焕发了生机。不夸张地说，整部改革史就是一部逐渐让渡经济权力的产权制度变迁史。

　　改革的实质就是制度变迁或创新。随着改革的深入，产权制度中的一些经济权力的让渡也迎来新挑战，如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房屋土地使用权、知识资本、农村土改等，这都需要政府，将顶层设计落到实处，真正激发社会的创业热情，促进社会经济发展。

　　□盘和林（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