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建在哪里没那么重要

　　他山之石

　　每所大学都有自己的历史，建在哪里或者校舍搬迁，都有各种主客观条件约束或驱使，但是一所大学的优秀与否，跟所在位置的关系不是绝对的，甚至可以讲没有什么关系。

　　最近，由于山东大学要迁主校区的新闻，引发了舆论新一轮关注大学位置的讨论。大学到底是应该建在城里，还是搬到郊外，眼下貌似还真是个问题。不过在我看来，大学的位置不是问题，大学的内核才是问题。

　　由于工作关系，我也去过不少国家，去过很多校园，有些校园真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赫赫有名的普林斯顿大学就在一个三五万人的普林斯顿小镇上，大学是那个小镇的主体。远离闹市喧嚣的普林斯顿大学，在诺贝尔奖、普利策奖等各种闻名世界的奖项上，经常会有教授、学生或校友被褒奖。

　　一战期间在理想主义理念下倡导国联的美国“书生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曾经是这所学校的教授和校长，为纪念他而命名的“威尔逊公共和国际事务学院”至今在世界上大名鼎鼎。不久前，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大学排名机构《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发布2016-2017年美国综合性大学本科排名，普林斯顿大学蝉联第一。类似的，像宋美龄、希拉里的母校韦尔斯利学院，也是在韦尔斯利小镇上，大学与小镇合为一体。

　　众所周知，美国的大学传统来自于欧洲，欧洲也有不少大学位于小镇或不大的城市。比如，德国哥廷根大学就坐落在哥廷根市，这所大学是德国的顶尖大学之一。美国纽黑文市与哥廷根市的人口差不多，都是十几万人的样子，这个城市的名气远不如位于此的一所大学，即培养布什家族的耶鲁大学。

　　我暂居美国之时，有个邻居告诉我，由于重视家长是本校校友的因素，小布什才能进到耶鲁大学读书。邻居嘲笑道，如果以小布什的智商，肯定进不去耶鲁。他的态度看起来既有点儿愤愤不平，也有点逗乐儿的好笑。他说完后认真地建议我一定去看看耶鲁，以至于后来有了我驾车一路向北游览美国东部大学的旅程。

　　旅程中除了见识到小镇式大学，也见识到了像哥伦比亚大学这种位于城市中心的名校。其所谓大学校园，好多地方几乎就是城市街道；其所谓大学，就是路边的那些楼，有的还是租来的（哥大当然不差钱，可能纽约没地方给它盖楼了）。搞得我半天没找到校门，弄不准哪里算大学。

　　其实，后来想想，我访学所在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也与之有几分相像，都没正经的校门。记得当时报到，不经意间已经到了校内的各种建筑之间。这些处于闹市的大学，与城市没有围墙间隔，像沃顿商学院的斜对面就是卖衣服和卖手机的小店。后来一直开车走到波士顿，看到哈佛大学才觉得是在中国体会到的大学氛围，因为哈佛大学有围墙，是美国少数有围墙的大学。

　　也就是说，每所大学都有自己的历史，建在哪里或者校舍搬迁，都有各种主客观条件约束或驱使，但是一所大学的优秀与否，跟所在位置的关系不是绝对的，甚至可以讲没有什么关系。正如前文所述，不少好大学并不在大城市，甚至不在城市。当然，不是说大学在城市以及大城市就不好，特别是像我们这儿，好大学基本都在中心城市，不在中心城市就不容易拿到诸多教育资源。比如，位于古都开封的河南大学不是211高校，但位于河南省会的郑州大学是211高校。

　　因此，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好大学的建设源于历史，也源于当下。不是要只建大楼，而是要兼具大师，服务学生，才可能成为好大学。即使不够全面地考察优秀大学的所在地理位置，我们也能看出，大学的位置在哪里不是绝对因素，但大学搬迁的初衷却应该是建设更好的大学，照顾到职工与学生的现实利益，而不是更多地考虑大学的经济效益或管理便利。

　　□任孟山（中国传媒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