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乳”暴跌85%，机构提醒何以未受重视？

　　3月24日上午，辉山乳业暴跌85%，从开盘2.81港元跌至0.42港元，公司要求香港联交所自下午1时起短暂暂停公司股票交易。辽宁省金融办等部门正协调解决辉山乳业债务问题。

　　辉山乳业自上市开始，其明显高出同行毛利率等财务数据就遭市场质疑，2016年12月做空机构浑水提出质疑，称辉山乳业至少从2014年开始发布虚假财务报表，夸大资产价值及负债，过高的杠杆已使公司处于违约边缘，并称该公司估值接近零。不过，彼时辉山乳业并未受此影响，一个原因是主要股东杨凯、葛坤夫妇耗资五千多万港元增持,令其持股量增至73.06%，由于辉山乳业在外流通筹码太少，较容易维持公司股价。

　　据称目前辉山乳业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杨凯承认公司资金链断裂，公司将出让部分股权引入战略投资者解决资金问题。一个做实业的，竟然会产生资金链问题，着实引人深思。是摊子铺得太大、杠杆过高，还是如一些声音所言公司将资金挪用到房地产收不回来尚不得而知。但值得警惕的是，确有部分企业只把实业撑做门面，主业却是玩资本，一旦资金链断裂，游戏也戛然而止。

　　银行一直把境内外上市公司作为优质贷款客户，辉山乳业股价崩盘，银行也担惊受怕，众多银行与辉山乳业存在债务关系，据称有近100亿元贷款。诸如大股东控制的冠丰有限以其持有的辉山乳业股份为质押，截至2017年3月24日，在平安银行的贷款余额为21.42亿港币，质押股份总数为34.34亿股，也即当初股票质押率为三四折，按说风险不大，但没有想到辉山乳业股价暴跌，现在股票抵押物严重不足，贷款风险暴露。

　　目前A股市场股票质押贷款市值有数万亿元，大股东有的从银行质押贷款、有的从券商那里融资；即使股票质押率低至三四折，股价一旦大幅下跌，就可能波及金融系统。尤其有些上市公司流通股稀少，这为大股东操纵股价提供便利，将股价推高，目的就是从券商、银行那里套取更多资金，然后玩资本游戏。

　　从2015年股市大幅波动到辉山乳业，券商和银行应吸取教训，不要盲目把股票当做硬通货，股票质押率应低而又低，全力防止股票质押贷款业务风险。

　　去年做空机构浑水就指出辉山乳业财报造假、杠杆过高等疑点，不过似乎并未引起足够重视。有些人看来，机构在市场做空股票，股票下跌它们就有利可图，因此报告难免夸大其词。但其实做空机构发表报告，证据必须十分确凿，否则极易引官司上身。由此看来，做空报告对市场、投资者、管理者防范风险的意义重大，即便做空者做空赚钱，市场付出一定成本，但终究得大于失。如果能在脓包较小时戳破，其对人体伤害较小，等到发展壮大，就可能要开刀手术；同样，如果当初能把辉山乳业风险控制或消灭在萌芽状态，又何必现在兴师动众来处理巨大债务危机？

　　资本市场爆发风险，主要诱因基本都是上市公司股价过度偏离其内在价值、或再叠加过度杠杆。因股价低于内在价值而爆发风险的情况基本没有，完善的做空机制对市场具有无比重要性。目前，A股市场做空机制还不完善，一方面因为市场操纵盛行，可能导致做空者被轧空；另一方面，有些上市公司滥用“损害商业信誉罪”来打压空方怀疑，这些方面需完善法律和监管，要让市场人士能更为充分地发表对上市公司财报等方面的看法。

　　□熊锦秋（财经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