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洁大战AlphaGo比的不是棋艺

　　彬彬有理

　　柯洁与AlphaGo的比拼，比的不是谁的棋艺更高，而是在比较两种不同方式产生的智能，谁更强。

　　第二次人机大战终于如约而至。据媒体消息，围棋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将于5月22日至27日在浙江乌镇，与包括柯洁在内的中国顶尖棋手对决。媒体表示，这可能是人类顶尖棋手与人工智能程序的终极对抗。

　　对抗不是为了输赢

　　终极对抗可能是真的，但不是为了比输赢。在去年AlphaGo大胜韩国围棋高手李世石、今年年初用升级版本Master身份，以60:0的成绩大胜人类高手之后，人机在围棋上的水平高低，就已经分出了。只要是“完美信息”的棋牌类游戏，人类已经不可能战胜人工智能程序。

　　什么是“完美信息”的棋牌类游戏？即是在比赛过程中，所有的信息都是公开的，没有隐藏的，你知道的，也是我知道的，比如围棋、国际象棋、跳棋之类的，人类就不可能战胜机器。因为计算和存储，本来就是机器的专长，人类的计算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跑得过机器。

　　既是如此，那么所谓的终极对抗，又是什么？

　　因为去年AlphaGo与李世石的比赛，现在大家都知道一种叫做深度学习的算法。通过这种算法的训练，需要有料可喂，就是需要数据来给机器训练。所以，AlphaGo的成绩，其实是建立在这种数据规模之上的：AlphaGo训练时用到了16万人类棋谱,加上自己左右互搏产生的3000万棋谱,以及人类总结的几万个模式。

　　但DeepMind（AlphaGo的公司）的野心不止于此。如果只是这样，那么AlphaGo可能在去年那一战之后，就不需要再出来的。但今年年初，它以Master身份再次迎战人类棋手时，即意味着它又发生了变化。

　　完全摒弃人类棋谱

　　在Master升级版本中，除了继续采用深度学习方法，它还加入了强化学习方法，而且更侧重于后者。这种方法允许人工智能程序，直接从0开始，不需要人为总结任何模式，进行训练。换句话说，如果全部依赖于此，那么它的成功，将彻底与人类的围棋经验、智慧无关了。

　　不过，最终Deepmind公司表示，Master版本还是有借用人类棋谱。因此，此次AlphaGo再度出山，与柯洁等中国顶尖棋手对阵的版本，则有极大的可能是完全从0开始训练的AlphaGo版本——也就是第二次升级后的AlphaGo。

　　这才是此次人机大战，对于机器的意义所在。在这个意义上，才有所谓的终极对抗——两种不同产生方式的智能间的比较。如果只是论输赢，人机之间的比赛，除了像德州扑克这种“不完美信息”游戏外，人类已经不可能战胜机器了。

　　或带来围棋“革命”

　　对于柯洁，对于其他围棋高手，此战的意义则可能在于，与这样新的围棋智能对抗，或许可以带来新的围棋“革命”，这恐怕也是人工智能对于人类的意义所在。人类可以借助人工智能产生新智能的方式，来重新认识世界，改变人的知识结构与思维模式，从而提升人类的智能，甚至改变人类的智能产生方式。

　　换句话说，AlphaGo将通过完全自学的方式，产生新的智能，这种智能通过与人类的比赛来获得确认；而人类将在与这种新智能的比赛中，学习、提高、改变人类的智能发展路径，这也是人类的特殊所在。人类可以通过灵感，产生疯狂的想法；也可能通过借助其他事物的启示，来寻得突破。

　　或许会有人说，既然人工智能在这方面如此之强，那么为什么人类不直接借助这种智能方式，来强化人类呢？这种想法，特斯拉的CEO马斯克早就有了，并且已经着手去做研究了。其可行性如何，效果如何暂且不说，只是如果真能实现，那么这种强化究竟谁有资格获取？如果只是少数人的特权，那么它对社会结构的破坏，将比它所能带来的好处多得多。

　　言归正传，柯洁与AlphaGo的比拼，比的不是谁的棋艺更高，而是两种不同方式产生的智能，谁更强，以及智能的产生方式，还有多少种新可能，多大空间。

　　□郑伟斌（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