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宣布“独立”被接管：闹剧未收场

　　■ 来论

　　这场大火，烧掉了加泰罗尼亚与马德里之间脆弱的关系。

　　加泰罗尼亚当地时间10月27日单方面宣布独立，引起巨大风波。之后西班牙政府宣布解散加泰罗尼亚政府，取消该地区的自治权，28日，则正式接管加泰罗尼亚。西班牙首相拉霍伊还宣布，12月21日将在该地区举行新的选举。美国、英国、欧盟已纷纷表态支持西班牙政府。

　　本月1号开始的加泰罗尼亚的独立公投，带来这么令人意外的政治后果，足见星火已成燎原之势。这场大火，不仅烧掉了加泰罗尼亚与马德里之间脆弱的关系，也可能会让西班牙面临四十年来最严重的国家危机。

　　西班牙政府态度一以贯之地强硬，从公投开始就否认其合法性，还拒绝加区领导人提出悬置独立的谈判要求。拉霍伊一开始就把宪法第155条的议题提出来了——如果加区方面一意孤行，那中央政府就取消地方自治、直接管辖，以维护国家统一。

　　而加区政府则选择了以公投来建国作“回应”。公投，更多的是一种治理或者民意表达的方式，但不足以构成建国的基础。

　　加泰罗尼亚公投中，虽然超过90%的投票者选择了独立，但投票率远未到100%。现在来看，当地至少存在三种民意：反对独立、极端独立派及温和独立派。

　　当加区独立宣言遭遇中央政府直接接管后，温和派的空间就被挤压掉了，以公投作为筹码实现更大自治空间的可能几乎不存在了。未来可能会存在两种斗争：加泰罗尼亚内部的极端独立派与统一派之间，以及中央政府与加区政府之间的斗争。

　　从最大多数民意看，极端独立派并不是多数，但为什么现在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是加泰罗尼亚危机所带来的挑战。

　　去年的英国脱欧公投，已让很多人意识到，将政治这种非常专业的事务交由民众决定，有着倒向民粹一边的风险。这次危机又昭示了这点：现代国家也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如果地方主义政治身份复苏、觉醒、动员，就可能打破国家这种想象，从而将国家导入自我裂变的漩涡之中。

　　但这场昭示着“民粹抬头”的“独立”闹剧，终究是建立在违宪和民意被裹挟的基础上，它被各方拒绝承认，也在情理之中。

　　此次危机，让迎来短暂春天的欧元区再次变得紧张。但最棘手的还是西班牙政府：危机已将其中央政府和加区政府逼到了死角，中央政府宣布直接接管，但如何接管还是个问题，重新大选后产生的议会极可能是现在议会的翻版，从而形成逻辑上的死结，这也让一场政治僵局很难化解。

　　而对加泰罗尼亚来说，这场闹剧迟早会以损国不利己，甚至是自食恶果的方式收尾。

　　□孙兴杰（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