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列班与女巫》

　　作者：（意）西尔维娅·费代里奇

　　译者：龚瑨

　　版本：后浪｜上海三联书店

　　2023年5月

　　近年来，日本学者上野千鹤子的作品一度在中文世界引发广泛关注。值得注意的是，她的研究实则与另一位在世界范围内同样享有盛誉的意大利学者西尔维娅·费代里奇渊源颇深。后者曾于20世纪70年代参与推动了“家务劳动有偿化运动”（Wages for Housework Movement），该运动所引发的争论随后构成了上野在《父权制与资本主义》中的核心议题。同为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费代里奇的研究始终围绕从女权主义角度重新思考马克思对资本原始积累的分析。

　　《凯列班与女巫》是这一脉络下的重要作品。该书的书名出自莎士比亚经典戏剧《暴风雨》，其中凯列班象征着资本主义逻辑下被牺牲的无产阶级，而女巫则指向那些被置于遥远背景中的看不见的女性。费代里奇通过丰富细密的史料还原了自15世纪以来，前后持续近300年的“猎巫运动”，揭开了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期间，对殖民地的剥削与对女性的压迫同步并举，两者都是资本主义实现原始积累的关键步骤。由此，费代里奇实则将父权制与资本主义结合的开端直接追溯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阶段，其后包括全职主妇在内的出现都只是这一进程的衍变。

　　该书同样是费代里奇隔空发起的一场与马克思和福柯的对话。不同于马克思从男性无产阶级雇佣劳动者和商品生产发展角度剖析原始积累，费代里奇将目光对准背后被隐藏并自然化了的再生产领域，探讨国家如何逐步将女性限制其中，并同时将妇女的劳动定义为“非劳动”，共同完成对女性的清退与控制。此外，费代里奇也对福柯的身体理论提出批评。该书提醒我们注意，在每一次重大资本主义危机前，猎巫仍在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