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马剧场】
□皮革业(媒体人)
虽说拍过《日落黄沙》(The Wild Bunch)跟《稻草狗》(Straw Dogs)这样的猛片,萨姆·派金帕(Sam Peckinpah)还是很难挤进“最伟大”的导演之列。的确,他不够思想,作品也起起落落,人又确实混蛋——这应该是大部分合作者能够达成的一个共识。但要以酒量作为衡量标准,派金帕肯定是电影史上最能喝的导演之一,至少位列前三。
派金帕有多爱喝大酒,可以找个数据佐证一下。1969年,派金帕在内华达的沙漠里拍《牛郎血泪美人恩》(The Ballad of Cable Hogue)的外景,只要赶上天气不好,没法开机,他就带着剧组的人去当地的一家酒吧喝酒。等影片杀青,派金帕签下的账单累计有75000美元。而影片在严重超支的情况下,总成本也不过300多万美元。这么算起来,确实有点大了。
对派金帕来说,沦为愤世嫉俗的酒鬼,结果有些荒诞,过程也比较戏剧。
萨姆·派金帕1925年生于美国加州的弗雷斯诺,家世在当地应该算得上显赫。19世纪50年代,派金帕的曾祖父举家由印第安纳州迁徙到西部,在加州从事伐木生意,拥有面积巨大的林场。至今在美国的地图上,还能找到经过官方命名的派金帕草原(Peckinpah Meadow)跟派金帕溪(Peckinpah Creek),印证着这个家族在西部拓荒时代的成就。他的外祖父丹佛·丘奇(Denver Church)是大农场主,四度当选国会众议员,并担任过弗雷斯诺郡的最高法官。其实,萨姆的家人很多都从事法律工作,父亲大卫·派金帕(David E. Peckinpah)是律师,哥哥丹尼·派金帕(Denny Peckinpah)后来也成为一名法官。
儿时的派金帕不爱念书,经常逃学,跟哥哥一起去外公的农场玩,结识了不少牛仔,很早就会骑马、射击,甚至还学过烙印、陷阱捕猎等手艺。一面是象征权威秩序的法律,一面是自由反叛的西部精神,这就是萨姆·派金帕成长的世界。
念到中学,不守纪律的派金帕加入橄榄球队,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的斗殴及麻烦。父母也没办法,就把派金帕送进军校。到1943年,18岁的派金帕正式入伍,成为海军陆战队的一员。1945年8月,日本裕仁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派金帕随部队被派往中国,任务是解除投降日军武装并安排遣返。
在中国的日子里,派金帕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他声称自己曾遭袭击且中了一枪,还亲眼目睹过刑讯、虐待甚至一起谋杀。派金帕有点爱诗意自己的经历,比如自称有一部分印第安血统,其实根本属于虚构。但大部分亲友一致认为,中国的这段准战争经验确实对派金帕影响很大,他日后热衷于在电影里描绘暴力残酷的世界,多少与此有关。
服役期间,对派金帕影响更大的一件事应该是染上了酒瘾,他时常光顾北京和天津两地的酒吧沙龙,过量饮酒的问题由此浮现。在离开中国前几周,派金帕还曾申请就地退伍,原因是他打算跟一位北京姑娘结婚,但他的请求没有获得批准。就这样,派金帕跟部队一起回到美国,在洛杉矶退伍。中国之行带给他的,除了真实的暴力体验,爱情的遗憾,还有伴其终生的酒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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