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大学
一盒费列罗巧克力,32颗,我带它去上课,然后分给学生吃掉。对于那节不成功的公开课,这可能是最好的告别方式了吧。
□黄晓丹(大学教师)
这学期上到一半时,我必须去参加一个教学比赛。初赛的方式是随堂听课。那天教室的气氛格外怪异。三个好久不见的男生居然坐在第一排正中。两个女生不断对我挤眉弄眼。再看看其他学生,也一个个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我摸摸衣领、又摸摸纽扣,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由得心中发毛。
五分钟后,正当我讲得风生水起,忽然发现在人群背后,隐藏着一些花白的头发。“啊,督导!”我轻轻地念叨了一声,没想到学生们就像终于等到了一个抖了太久的包袱,又是敲桌子、又是摇板凳,笑得前仰后合。督导也笑,我也笑。继续上课时就有点不一样。大家像一尾尾游行在同一片水域里的鱼,非常的轻松流畅。我想出多少问题,学生就给我多少聪明的回答。就这样,我顺利地通过了初赛。
我很想拿奖。有了它,对评职称很有用。我几乎是写了一个剧本,发了资料、预演了问题,安排了随机提问。小朋友们一口答应好好配合。
没想到决赛时出了问题。一切都准备得很好,但当学生在十几个评委的注视下坐在赛场上时,一种微妙的踌躇产生了。
总是漫不经心的小男孩不再玩Ipad,绷紧了弦等他的问题,可当真轮到他时,却把教科书背了一遍;答应提问的小女孩下定决心扮演古代牧羊犬,她把长头发披下来遮住脸,坚决不看我期待的眼神;更为神奇的是,我要求回忆一首诗,他们竟集体用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的调子,拖拖拉拉背了半天。谢天谢地,评委们还没有看到,有两个小女孩一直在用余光瞄手心的一张纸,那是我发的“排练”资料。可就是她俩,上午还胸有成竹地提醒我资料中有几处打错了呢。我忽然意识到,上了一学期自由散漫的课,他们已经失去了“表演”的能力。
第二周上课时,小朋友们看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课间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过了没有”?其实我也很不好意思,平时总说真诚啊、诚实啊这样的话,却免不了要求他们为我作假。
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开始发巧克力。学生们立刻就开心起来了。小女孩故意问:“老师,这是你的喜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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