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驾驶员

　　■ 我们的祖先

　　在秦穆公的霸权时代过去十多年后，春秋时代又出现了一位霸主，也就是春秋先后出现的五位霸主的最后一位——楚庄王。

　　□潇水（历史作家）

　　楚庄王是楚成王的孙子，他继位的时候，正是晋灵公第八年，公元前613年。由于晋灵公年少，并且也不够英明，于是晋国在中原的霸位开始有所瓦解，从前在重耳的城濮之战后，郑国本来臣服于霸主晋国，这时也开始转而投向南方的楚庄王。随即，到了公元前607年，楚庄王试图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圈，命令郑穆公派兵进攻晋国的铁杆附庸宋国，宋国执政官华元率兵在河南柘城地区迎战。

　　战斗前，华元杀羊犒赏士卒，却没分给自己战车上的驾驶员羊斟，大概是觉得他姓羊，不适合吃羊肉吧。结果后者在开战时就驾车载着华元，朝着郑军最密集处冲去。华元被俘，宋军败绩，战车四百六十乘，连同二百多人被俘，被斩一百人。从这个数字也看出，春秋时代的战斗杀伤力，实在是不怎么大，以四五百辆战车去迎战的规模，不过被斩百人，大约还是有“礼仪之兵”的特点吧。

　　华元后来被宋国人拿战车一百乘，文马一百驷赎回，继续为上卿。至于那个羊斟，也被一同赎回来了，见面之后，华元替他着想，对羊斟说：“这回我被抓，就是你的马没被你管好，惊了，所以跑进敌阵了。”羊斟偏不肯借坡下驴，说道：“不是马，是人。”不是我的马出问题了，是人——我干的。

　　哈哈，这羊斟你说他是君子还是小人呢，按理说，给高级执政官开车，那肯定也是个偏贵族家族的人，所以特有贵族气，觉得士可杀不可辱，你不给我羊肉，我就不给你好好开车。但是呢，用的又是小人的招术，为了报复华元，宁可让一国失败，一百人被斩。不过，当华元回来，给他找免罪的理由，说是你的马出问题了而已，从而不治他的罪，他偏非强调是我故意干的。这春秋时代的人真是没法理解了。羊斟干了这个公报私仇的事，也没法再在宋国呆了，跟华元说完之后，就带着老婆孩子，投奔去了鲁国。

　　当时楚庄王已经笼络了郑国，又试图控制宋国，这一年，晋国国君晋灵公又死掉了，叔叔晋成公继位。于是到了下一年，楚庄王雄心勃勃，觉得可以压服晋国而成为中原霸主。这就使得他敢于“问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