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黎私信(1)
《又见一帘幽梦》播出后,法兰西只剩那片紫色铺就的浪漫无扰;《非你莫属》的法国海归现场晕倒后,文凭真假嚷嚷着吵闹;《我们的法兰西岁月》后,峥嵘往昔,岁月压根儿不静好。这个专栏,也写一点法兰西岁月,于大词里叙小生活,同他乡见新知道,就着法兰西生活,吃他一顿异国的早餐。
□驳静(女,游学巴黎,毕业于法国国家视听研究院。视影像为遗产,并立志以此为生,着落于文字,则拖曳生活的影子,临摹一二,图谋形神。)
在巴黎找房子的时候,听过一句名言,如果四五条街内都没有一家CINE CLUB,那这个房子便再好,也属“不适宜居住”范畴。这一句,架势十足,乍一听以为那房子少了卫生间。我琢磨着,若巴黎去参加宴会,多半像《老友记》某一集开暖屋派对的Ross,写着“文化人”三字的名牌恨不得往身上贴两个。
最初,我一副北京这种地广人多大城市出来的言情剧小女生心态,出去一趟可不容易,电影最好是男生请,仔细打扮了再出门,那心态,去看歌剧都够用了——普通人向来是把这两个分开来讲的。
他们的学生,通常是四五点下了课,晚餐又七八点进行,正好余出三两个小时,踅进附近电影院,26岁以下的年轻人看一场大概只5欧元,20欧元办个月卡,能在大多数影院里无节制看到没皮没脸了。又或者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就拐到电影俱乐部里,租两张DVD,这一晚上,消遣也够了。
但这些,都比不上身边有个电影发烧友。当年班里就有马丁同学一枚,个人收藏极为丰富,后来一直没去过他家,脑海里因而一直有这样个画面——从客厅走往卧室,要在DVD丛林里跋涉,成功抵达的同时,总是伴随着许多被踩在脚底的碟片尸体。
他读了几个文凭,都与电影相关,每次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往学校搬运碟片,毕业了,总有好些一去不返。这次又逢新学校新同学,“藏碟量丰富”这件事很快传开来。学生们对这类事,就像我们的男同学对哪个小子电脑里有充足的日本动作片资源一样,照例十分关心。马丁一面对同学们的要求表示十分欢迎,不是敷衍客套,他是法国少有的怀有兼济天下热忱的那类男生,一面表示这回要改一改方式。他决定正式成立电影俱乐部,不只管借,还管放映,只一条,所有借还都在这个放映会的前后进行。
很快,他的排片表等事项就有了眉目,时间是每周三下午,地点在整个研究院里座椅最舒服的报告厅,前一个周一中午群发邮件预告放映影片,很快广受好评;后来越发不得了,马丁跟上了政治经济文化新闻的脚步,与时俱进,这不,下周三要放映的,是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赶个诺贝尔文学奖的晚集。
马丁其实是文科界的谢耳朵,天生拥有照片式记忆,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然而看的电影太多,十足个书呆子模样,交际什么的,全不放在心上,都是耳旁风,做起电影俱乐部这件事来,居然有生有色如鱼得水的。我们后来都笑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宝贝碟片们,都改了性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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