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打下了“陈庆霞悲剧”的死结

　　■ 观察家

　　游离于法治之外的劳教、截访两大畸形制度，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种种机缘之下，将陈庆霞逼进了生活的死角，将其家庭撕扯得支离破碎。

　　近日，中国之声报道称，黑龙江伊春市带岭区妇女陈庆霞因为上访在一座废弃的太平间里被限制人身自由长达三年。新华社记者实地调查发现，因一次邻里纠纷案件，2000年之后，陈庆霞丈夫宋立升因对法院处理不服，辱骂法院工作人员，破坏“非典”检查站栏杆等，被先后拘留5次，劳教1年9个月。陈庆霞称，权威部门鉴定宋确系限制责任能力，当地警方却置之不理。2007年陈庆霞到北京上访，遭到当地截访，截访过程中陈12岁的儿子走失，陈也被劳教18个月。虽然当地政府后来也积极登报寻人，为陈的治疗花费了30万元，还把陈庆霞安排进福利院，由４人轮流“护理”，但是陈庆霞不领这个情。（据昨日新华社报道）

　　谁制造了陈庆霞的悲剧？孩子走失、身体瘫痪有一定偶然性，固然不能认定是信访干部为之，但如果没有强力截访，她的孩子会走失吗？信访是国务院《信访工作条例》中明确的公民权利，个别基层部门凭什么能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此外，劳教制度因为缺乏程序约束，成为个别地方政府搞定访民的利器。在“陈庆霞悲剧”中，劳教也同样播下了悲剧的种子：先是劳教了精神有问题的陈的丈夫（即使在错抓释放后，新华社报道里也没提及当地是否做出国家赔偿）；之后，又劳教了为被劳教丈夫讨说法的陈庆霞。用劳教解决劳教引发的问题，不啻抱薪救火、饮鸩止渴。

　　最终，游离于法治之外的劳教、截访两大畸形制度，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种种机缘之下，将陈庆霞逼进了生活的死角，造成她现在夫病子失、身体残疾的困局；这种悲惨境地更加深了她对当地政府的疑惧。

　　除恶务本。陈庆霞的悲剧从一开头的邻里纠纷、丈夫精神异常，一步步升级到夫妇先后被劳教、儿子失踪、身体残疾，正是这种法律之外的强力，压制了公民正当的诉求，不经严密质证就错关了精神病人，又劳教了申冤的上访者，把心结越打越死，把矛盾越埋越深，造成问题越发严重；当地政府又不得不浪费巨额公帑，对身体残疾的陈庆霞进行“人道关怀”。当事人不满意，纳税人更不满意。

　　可见，劳教制度不仅是访民不可承受之重，其遗留的问题也让一些地方政府难以自拔。改革劳教制度已成为全社会的共识，前不久召开的中央政法会议已经决定进一步改革劳教制度，将涉法涉诉的信访放在司法渠道中解决。希望劳教制度的改革步子再快些，以陈庆霞案为戒，赶紧关上截访的魔盒，也不要让劳教制度再酿悲剧了。

　　□季渚鸿（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