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人何寂寞(38)
1937年,年方而立的张伯驹开始收藏字画,耗时三十年,不惜倾家荡产。抗战时,他与潘素一度逃难,为保《平复帖》,他将之缝入棉袄中,每晚和衣而眠,“虽经乱离跋涉,未尝去身”,终护得国宝平安。
□叶克飞(专栏作家)
他与潘素的情缘,亦是民国佳话。潘素不仅仅是张伯驹的爱侣,亦是知己,时人常不解张伯驹一掷千金购书画之举,甚至称之为“败家”,潘素却默默支持,甚至变卖首饰。
可惜的是,这段佳话到了1957年,便转为悲凉。
那是张伯驹与潘素夫妇将国宝捐献的第二年,前一年造成的轰动和赞誉犹有余音,可张伯驹却已成了右派,儿子甚至因此与他断绝关系,他本人亦被赶到长春。
十年后的1967年,他又难逃“文革”之劫,罪名长达一串,包括“历史反革命”“资本家”“反动文人”“封建阶级的孝子贤孙”“反对革命样板戏的黑手”等,批斗与隔离审查自是不免,后来还被送到吉林舒兰县插队,但公社认为他年纪太老,无法劳动还浪费粮食,拒绝接收,张伯驹夫妇只好回京,却发现后海南沿26号小院已被几户革命群众占据,又因没钱没粮票没户口,他们只能靠亲友周济,勉强度日。
后来,后海南沿的小院重归张伯驹所有,但十几年风雨已经摧残了张伯驹的身体,1982年初,他因感冒住院,因“级别”太低,无法享受单人病房待遇,在八人病房中不得安宁,又遭交叉感染。当家人几经周折拿到领导的“同意转院”批示时,已从感冒转为肺炎的张伯驹却黯然辞世。
我数年前造访后海南沿26号小院时,只见朱门紧闭,沿灰墙绕行时发现与旧时记载不符。按记载,小院有北房五间,其中包括卧室、客房、客厅和画室,院内均是平房,可我却眼见一栋二层小楼。后来查资料方知,1985年,有关部门在此进行改建,院内加盖了一栋双层小楼,而且原有雕梁画栋也多已拆除。不知如今变为纪念馆的这里,可恢复了旧时格局?
我还曾去过北京的承泽园,这是圆明园的附属园林,与畅春园和蔚秀园相邻相接。在将弓弦胡同1号变卖之后,张伯驹曾举家搬入这里居住。
承泽园建于雍正年间,光绪年间,此园赐予庆亲王奕劻。关于这处园子,坊间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张伯驹早年自购,一说是盐业银行北平分行的岳干斋相赠。当时,张伯驹新得《游春图》,不胜欣喜,还将承泽园改名“展春园”。1953年,张伯驹将之卖给北大,搬入后海南沿2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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