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连环恐袭：欧洲还安全吗？

　　■ 观察家

　　当下发生在欧洲的多起恐袭中，恐袭手段都非常原始，但其危险性未必逊于用高精尖武器太多。

　　接连发生在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巴塞罗那的恐袭事件，引发国际舆论关注：先是巴塞罗那的市区，一辆厢型货车冲撞人群，造成上百人伤亡；几小时后，巴塞罗那西南小镇坎布里尔斯也发生一起袭击案。西班牙民事保护局当地时间周五表示，连环恐袭已造成14人死亡，约100人受伤。

　　恐怖主义的阴云，再次笼罩欧洲。毋庸置疑，现在评论欧洲的恐怖主义是很费力的事：因为之前接二连三发生在法国、英国及德国的恐袭事件，已引起足够多的关注，铺天盖地的信息把欧洲恐袭频发的背景、原因、影响、结果已分析得无比透彻：中东战火的持续蔓延、移民融入的困难、极端宗教思想的传播、社会不平等的加剧……对西班牙连环恐袭，也可套用这个套路分析。

　　那欧洲人自己会怎么看这次西班牙恐袭事件呢？

　　至少有偏乐观和悲观的两种观点。前者认为，不能夸大恐怖主义在欧洲的影响，欧洲远比想象中安全。学者罗伯特·穆加就测算了一个欧洲人死于一场恐怖袭击的平均概率：2010年至2014年，在欧盟国家，平均每十万人中有将近0.0018个人死于恐怖主义袭击；2015年，则为0.034，到了2016年此概率大致是0.000027%。

　　0.000027%是个什么概念？穆加进行了数据比对。2016年，欧洲人死于心脏病的概率是死于恐袭的4888倍；死于自杀、交通事故、谋杀的概率分别是死于恐袭的433倍、218倍和32倍。

　　国人常讲“天打雷劈”，穆加把雷击这种极端事件也进行了统计：2016年26人死于雷击。欧洲人死于恐袭的概率是被遭雷劈的5.4倍。这表明在各类主要的死亡风险之中，欧洲人死于恐袭的概率只是比被雷劈要高。

　　但在悲观主义者看来，恐怖主义的影响不是简单的数字统计，而是心灵恐惧。这种恐惧的蔓延则会导致社会结构的封闭，让普通民众撕裂为“敌人”和“朋友”，人们面对相互间的差异会变得更加不宽容。这恐怕也是当前欧洲社会面临的现实。

　　他们还会提醒，当前恐袭活动方式正在变化。之前很多分析担心恐怖分子使用核武器、生化武器等高精尖设备。但现在的情况是，当下许多恐怖袭击中，恐怖分子手法非常原始，使用的是卡车、刀具、自制简易炸弹等。这到底是福是祸呢？

　　普利策奖获得者劳里·加勒特写过一本关于传染病的书《逼近的瘟疫》，里面提到，其实对人类威胁最大的传染病不是那些全新的疾病，反而是已经被人类早已攻克的“老病”，在具有了越来越强的耐药性之后杀个回马枪——因为现代医疗技术的进步和设备的更新，使得如今的医生不借助化验室耗时的分析，很难再独立诊断和辨别出疟疾、白喉、风湿热、黄热病、登革热等这些传统的“老”传染病。

　　对付恐怖分子也是如此。科技的发展，虽然为应对恐怖主义提供了强大的技术保障；但当前西班牙恐袭事件中，恐怖分子的这种看似原始的攻击方式，或许就是“逼近的瘟疫”，对其必须提起足够的警惕。

　　□赵柯（学者）